林昭摸出战术手电照过去，看见阴影里伸出一只染血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碎砖，手腕处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救......"那声音像破风箱，"救不了我......"
苏挽月的手电同时照过去。
那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左胸的工作牌被血浸透，只隐约看见"实验员B"几个字。
他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小腿骨戳破血肉，在地面拖出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林昭蹲下身，指尖探到他颈侧——脉搏弱得像游丝。
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他动脉："铁盒......你母亲......"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生了锈的铁盒，盒盖内侧刻着朵小蓝花，和林昭小时候母亲缝在他书包上的一模一样。
"她说......"男人的瞳孔开始扩散，"她说你会来......"他的手指颤巍巍指向控制台下方的暗格，"冥枢在等你......但他不会让你活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突然垂落。
林昭轻轻合上他的眼睛，发现他右手食指第二关节有常年握笔的茧——和母亲当年做实验记录时留下的一模一样。
铁盒在林昭掌心沉得像块铅。
他用战术刀挑开生锈的锁扣，里面躺着枚老旧的警徽，背面刻着"林慕秋 1998"，是母亲从警第一年的编号。
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被水渍晕开，却能看出是母亲的笔迹："昭昭，密码是你生日。"
林昭的手指在纸条上停顿了两秒。
他输入"0517"，控制台暗格"咔"地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文件，最上面的照片是母亲穿着警服的证件照，右下角盖着"重大刑案嫌疑人"的红章。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累计功德值8500，'天命审判'形态完全激活！
当前能力：可短暂逆转异能场，读取目标深层记忆。"
林昭抬起头。
监控屏幕不知何时重新亮起，青铜面具后的眼睛正盯着他。
这次他看清了，面具下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幽蓝，像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现在，"他的声音低哑却清晰，指腹擦过母亲的警徽，"该算总账了。"
苏挽月的手电光束扫过控制台暗格后的墙壁。
那里有道几乎和墙面同色的缝隙，缝隙边缘沾着淡紫色的黏液——和三小时前剧院密室里发现的异能者分泌物一模一样。
林昭站起身，将铁盒小心收进战术背包最里层。
他能感觉到"天命审判"形态带来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像团烧得正旺的火，将所有恐惧和犹豫都烧成灰烬。
"跟紧我。"他对苏挽月说，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硬，"这次，我们要拆了他的棋盘。"
他走向那道隐藏门时，背后传来监控屏幕的雪花声。
冥枢的声音混在电流杂音里，像从极深的井底浮上来："你以为拿到那些废纸就能赢？
看看你脚下......"
林昭低头。
地面的瓷砖不知何时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像血管般爬向隐藏门。
苏挽月的战术手电照过去，纹路里有细碎的荧光颗粒在蠕动——是异能者的精神力残留。
他伸手按在隐藏门上。
门后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型机器启动的声音。
林昭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和门后的嗡鸣渐渐重合。
门开的瞬间，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昭眯起眼，看见门内是条向下延伸的金属通道，两侧墙壁嵌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罐，罐子里泡着扭曲的人体组织。
最深处有团黑影在蠕动，隐约能看见神经连接装置的金属支架，像无数只钢铁的手，正从黑暗里向他伸来。
"昭昭？"苏挽月的手搭在他肩头上。
林昭回头对她笑了笑。
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照在他眼底，那团暗火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走。"他说，"该让某些东西，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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