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把维修服的帽子压得更低些，橡胶手套在门把手上蹭出轻微的摩擦声。
市政府后勤科的门禁卡还在口袋里发烫——半小时前他在员工食堂"不小心"撞翻了个端餐盘的小伙子，对方骂骂咧咧时，他已用镊子夹走了挂在腰后的门禁卡。
监控摄像头在头顶转了个角度，他贴着墙根溜进消防通道，皮鞋跟磕在台阶上的声音被通风管道的嗡鸣盖过。
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凌晨两点十七分，这是他算好的时间：保安换班间隙，监控系统每小时一次的自动巡检刚结束。
B3层的指示灯在转角处亮起幽绿的光。
林昭摸出微型手电筒，光斑扫过墙面——果然，消防栓后面有道浅浅的划痕，和杨帆手机里复原的坐标图分毫不差。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瓷砖的缝隙，第三块砖边缘有撬动过的痕迹，指甲盖大小的凹痕里还沾着金属碎屑。
"咔嗒"。
开锁工具插入砖缝的瞬间，林昭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十年练出的直觉在尖叫，他猛地侧头，正看见走廊尽头的监控镜头缓缓转向自己。
心脏在胸腔里撞出闷响，他屏住呼吸，工具在砖下摸索到暗扣，用力一按——
地砖无声滑开，露出下方半米见方的金属门。
门把手上结着薄灰，却没有积尘。
林昭用袖口擦去表面浮灰，锁孔里渗出暗红色的油——那是防撬锁专用的阻流剂。
他从工具箱摸出细铁丝，舌尖抵着后槽牙，铁丝探入锁芯的瞬间，记忆回溯技能自动展开：三天前在物证科见过的锁型资料在脑海里翻涌，七道锁簧的位置清晰如刻。
"叮"。
锁舌弹出的轻响比心跳还轻。
林昭推开门，霉味混着某种化学药剂的甜腥扑面而来。
实验室的荧光灯在他进去的瞬间自动亮起，冷白光下，墙上的名单刺得他瞳孔收缩——A4纸用铆钉钉在金属板上，"实验体编号：07、08、09......"最后一行的09后面，照片上的女孩正对着他笑，是上周失踪的高三学生陈雨桐，书包里的校徽还别在领口。
手机在掌心震动，他按下拍摄键的同时，后颈突然泛起刺骨的凉意。
"你不该来这里。"
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
林昭猛地转身，白大褂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后，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灰蓝。
他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蛇形，空气里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林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是精神干扰。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现："检测到异能波动，当前功德值5200，高阶技能树解锁。"他咬着舌尖尝到血味，强行调动精神屏蔽技能，大脑里的刺痛感顿时弱了几分。
白大褂男子的嘴角扯出冷笑，抬手的瞬间，林昭的意识突然被拽入黑暗，无数噪点在眼前炸开，是记忆篡改的前兆。
"苏队，坐标B3层地下实验室！"他对着袖扣里的微型对讲机吼了一嗓子，同时激活异能反弹。
精神冲击撞在看不见的屏障上反弹回去，白大褂男子踉跄两步，眼镜摔在地上裂成蛛网。
林昭趁机扑过去，锁喉、别臂、压腕，十年警校格斗课的肌肉记忆在剧痛中苏醒。
"天秤......"他扯住对方衣领，内侧的银色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蛇形纹路缠绕着天平，和母亲旧档案里模糊的印记完全重合。
白大褂男子突然发出尖笑，喉结鼓动着发出机械音："晚了，氧气阀已经关闭。"
林昭的后颈沁出冷汗。
他这才注意到，通风口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呼吸间能尝到越来越浓的二氧化碳。
对讲机里传来苏挽月的声音："马上到！"但背景音里是电梯故障的提示音——他们早有准备。
"09号实验体......记忆清除失败。"白大褂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你母亲......17号，也是......"
林昭的动作顿住。
他想起小时候病床前的场景：母亲攥着他的手，眼神清明得可怕，"昭昭，别信他们说的......"然后仪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护士冲进来时，她的眼睛已经空了。
"噗"。
白大褂男子的头无力垂向一侧，晕了过去。
林昭扯下他的皮带捆住手脚，转身冲向实验台。
电脑密码是天秤的拼音首字母，他快速截图时，氧气表的指针已经指向红色区域。
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金属门被撞得哐哐作响，有人用方言喊："里面的警察，识相的就......"
"叮——"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是否启用因果推演·终极模式？
消耗功德值3000，可推演当前事件所有可能性。"林昭的手指按在确认键上，氧气面罩的嗡鸣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母亲的旧警徽在衬衫下抵着心口，像当年她送他去警校时，拍他后背的力度。
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变近了。林昭闭上眼，系统蓝光在眼底流转。
"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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