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市的午后如同浸在蜜罐里的琥珀,浓稠的鎏金阳光自云端倾泻而下。风掠过巴洛克风格的钟楼尖顶,将檐角的铜铃拨出细碎声响,这些音符裹着街边面包房新出炉的法棍香气,沿着雕花窗台钻进每户人家。梧桐树影在青石板路上筛出流动的光斑,连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都被镀上金边,打着旋儿跳着慵懒的华尔兹。
中央公园的草坪被修剪得如同丝绒地毯,草尖上还凝着晨露折射的七彩光晕。喷泉池边,孩童们追逐着被风托起的肥皂泡,银铃般的笑声混着水流叮咚,在紫藤花架下荡出层层涟漪。花架下,白发老者戴着圆框眼镜,指尖夹着的红木棋子悬在楚河汉界上方,棋盘木纹里还嵌着去年深秋的紫藤花瓣。不远处的长椅上,年轻母亲轻晃着婴儿车,哼唱的童谣混着梧桐叶沙沙声,让趴在她脚边的博美犬眯起了眼睛。
露天咖啡馆的遮阳伞在地面投下整齐的几何阴影,咖啡豆烘焙的焦香与薄荷苏打水的清凉交织,在暖风中酿成微醺的气息。安迷修望着草坪上追泡泡的小姑娘,浅灰色瞳孔倒映着她睫毛上跳动的阳光,恍惚间想起阿瑞斯星晨雾中闪烁的萤石。他无意识转动着骨瓷咖啡杯,杯沿残留的奶泡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杯底的拿铁拉花早已晕染成模糊的旋涡。
"你看那个玩泡泡机的小姑娘..."他话音未落,亚伯拉突然将黑手套扣紧腕部,金属护腕与桌面碰撞的冷响惊飞了枝头麻雀。"第七星系的残骸还在宇宙中飘荡,"他倾身向前,黑色风衣带起的气流震得杯碟轻颤,"那些被熔成玻璃的行星,每一块碎片都映着地球联盟的炮火。"他刻意加重语气,"你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可是你亲手交给他的定位器。"
安迷修的指尖骤然收紧,杯柄在掌心压出青白痕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路法将军发动星际掠夺时,自己捧着战略图站在舰桥阴影里的模样;父亲最后一次转身时,披风在舰炮火光中扬起的弧度。灰冥分队队长胸口的罪印突然发烫,仿佛在提醒他永远无法挣脱的"痴绝罪"枷锁。
"但这里的星空..."他固执地望向头顶湛蓝,"和父亲书房窗外的银河,明明有着同样的温度。"话音未落,亚伯拉突然起身,黑色披风扫过桌面,两杯未喝完的咖啡在大理石台面漾开深褐色涟漪。当安迷修掏出钱夹的瞬间,亚伯拉的金属义肢已按住他的手腕:"这杯,算我给将死之人的饯别礼。"
尖锐的口哨声突然撕裂空气,两道黑影如陨石般自梧桐树冠疾坠而下。落地时带起的气浪掀翻了铸铁桌椅,瓷杯碎裂的脆响混着人们的尖叫在公园炸开。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被掀翻的遮阳伞罩住,打翻的冰淇淋在地面晕开鲜艳的橘色;遛狗的妇人脸颊被斗篷扫过,怀中的贵宾犬发出惊恐的呜咽。
当灰影与赤影褪去伪装,整个空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令人窒息的物质。赤冥巴瓦尔的皮肤下,赤红血管如沸腾的岩浆般突突跳动,山羊角上凝结的暗紫色血痂还在滴落黏液;灰冥安库鲁佝偻的脊背上,诡异的白色纹路随着呼吸明灭,宛如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破坏,才是宇宙的真理!"巴瓦尔抡起水缸粗的手臂,百年古柏在震耳欲聋的断裂声中轰然倒下。飞溅的木屑中,安迷修看见树芯里封存的年轮,竟与阿瑞斯星的星图惊人相似。安库鲁则用利爪划开喷泉池壁,澄澈的水流瞬间化作黑色泥浆,池底的鹅卵石在腐蚀中发出滋滋声响。
破空声骤响!橙红色身影自三层楼高的钟楼跃下,帆布背包在风中猎猎作响。李昊天单膝落地时,地面竟震出蛛网般的裂痕:"刑天铠甲,合体!"猩红色能量流自召唤器喷涌而出,在他周身凝结成布满神秘符文的铠甲。肩部的龙首浮雕突然睁开赤红双目,震天怒吼惊得方圆百米的飞鸟四散逃窜。
巴瓦尔抡起巨斧劈出的火浪,裹挟着熔岩碎片与刑天蔽天掌拍出的金色气盾轰然相撞。冲击波掀起的碎石如同暴雨般落下,安库鲁趁机化作灰雾绕到刑天身后,利爪撕开空气的尖啸让人心悸。刑天旋身错步,胸甲上的符文突然迸发强光,将偷袭者震退三丈。但幽冥魔的配合愈发默契——巴瓦尔的巨斧劈开地面,熔岩般的能量洪流缠住刑天脚踝;安库鲁的长剑刺出时,剑身竟延伸出锁链,将铠甲的关节死死缠住。
"战神刑天,升级!"李昊天将最后一张召唤卡插入腰带,整座公园突然笼罩在血色雷霆之中。升级后的铠甲迸发出远古战神的威压,背后浮现出三头六臂的虚影。火刑天烈剑出鞘的瞬间,方圆百米的草木尽数枯萎,剑锋划过空气,竟在虚空中留下燃烧的轨迹。
然而幽冥魔的反击来得更加迅猛。巴瓦尔浑身血脉暴起,额间第三只眼迸发出猩红光芒,巨斧劈开的空间裂缝中,无数暗物质碎片呼啸而出。安库鲁则吐出蕴含暗物质的毒雾,腐蚀着铠甲表面的符文,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当李昊天重重摔落在碎瓷片与泥土混合的地面时,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召唤器正朝着安库鲁张开的獠牙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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