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的脊背重重撞在金属舱壁上,喉间的腥甜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他单手撑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左臂——那里还插着半截断裂的针管,阴冷能量顺着血管游走的轨迹在皮肤下泛着青黑,像条活物般往心脏钻。
测试舱的红灯在头顶频闪,他听见舱门"嗤"的一声滑开。
两个青灰色鳞甲的龙蜓族人走进来,复眼里泛着机械般的冷光。
其中一个用虫刃挑起元彬的下巴:"分神境?
就这?"说着抬脚踹在他腹部,将人像破布娃娃似的踢到墙角。
墙角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七八个平民。
有个穿蓝布衫的老汉正攥着胸口的玉坠子抽搐,元彬认出那是早上在星图空间入口替他指路的老人。
此刻玉坠子裂成两半,老人的瞳孔正在涣散,显然刚才的测试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下一批。"龙蜓族人用虫刃敲了敲舱壁,外面立刻传来哭嚎。
元彬眯起眼,发现舱壁上的监控镜头还亮着红光——那些白大褂的人类修士,还在看着。
他闭了闭眼睛,运转水德诀试图压制识海的冰锥。
忽然,舱外传来靴跟敲击地面的声响。
龙蜓族副统领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数据采集得怎么样?"
"回副统领,这一批二十七个平民,活下来的九个。"是之前那个踹他的龙蜓族人,"不过都废了,识海被蚀灵蛊啃得差不多,留着也是累赘。"
"处理掉。"副统领的声音没有起伏,"实验体要的是觉醒本源的潜力,不是垃圾。"
元彬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想起今早那些平民排着队领考核令牌时的眼神——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攥着母亲的手问"考核通过能去龙蜓城上学吗",有个青年攥着包袱说要给妹妹赚药钱。
此刻他们的呻吟还在舱室里回荡,却在副统领嘴里成了"垃圾"。
"等等。"副统领的脚步忽然停在元彬面前,"这个。"
元彬抬起头。
副统领的鳞甲泛着幽蓝光泽,额间的龙蜓纹章闪着暗红光芒。
对方的复眼凑近他,突然伸出利爪撕开他的衣襟——心口处,一点幽蓝水纹正在皮肤下流转,是水德星君的本命印记。
"水属性,分神境。"副统领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有意思。"
"副统领,这小子刚才测试时扛了三支蚀灵蛊,现在还活着。"下属谄媚道,"不过就是个侥幸活下来的凡人——"
"闭嘴。"副统领甩尾抽飞那下属,尾刺在金属地面擦出火星,"能在蚀灵蛊下保住识海,至少是洞虚境的神魂强度。"他蹲下来,爪尖抵住元彬的咽喉,"说,你是谁?"
元彬望着对方复眼里的自己,忽然笑了。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溅在副统领的鳞甲上:"我是来看看,龙蜓族的考核,是不是专门拿凡人当蛊虫养。"
副统领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就在这时,舱外传来尖锐的笑声。
那个被抽飞的龙蜓族人捂着胸口爬起来,虫刃上跃动着幽绿荧光:"副统领,让我来教教这小子什么叫规矩!"
他话音未落,虫刃已经劈向墙角的老汉。
元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老汉的手指还攥着玉坠子的碎片,分明已经断气,对方却还要毁尸。
"够了!"元彬暴喝一声,身体比意识更快动起来。
他像头受伤的野兽般撞过去,左肩狠狠撞在龙蜓族人腰侧。
鳞甲碎裂的声响混着肋骨断裂的脆响,那龙蜓族人被撞得飞出去,撞翻了旁边的仪器架。
舱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呻吟声都消失了,剩下的平民睁大眼睛望着这个突然暴起的"考核者"。
元彬喘着粗气,左手还攥着从仪器架上扯下来的金属管——刚才撞击时,他顺势抽了这管子握在手里。
"找死!"另一个龙蜓族人从隔壁舱室冲进来,虫刃带起破空声。
元彬侧身避开,金属管横扫过去,却被对方虫刃精准格开。
两人在舱室里缠斗起来,龙蜓族人的虫刃每一次劈砍都带起绿色毒雾,元彬的水诀在掌心凝聚成冰刃,碰撞时溅起蓝绿相间的火花。
"停手!"副统领的尾刺重重砸在地面,整个舱室都震了震。
两个龙蜓族人同时后退,元彬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毒雾灼出几道血痕,而对方的鳞甲上也多了三道冰刃划开的伤口——竟是势均力敌。
副统领的复眼在两人之间扫过,忽然笑了:"有点意思。"他转身对下属说:"把这些垃圾处理了。"
"是!"下属抬手结印,指尖跃动着赤红火球。
元彬瞳孔骤缩——那火球不是普通火焰,是能烧尽神魂的离火!
墙角的平民还没反应过来,火球已经落下。
蓝布衫老汉的尸体瞬间化为飞灰,小姑娘的羊角辫发绳还没烧完,飘落在地时只剩一截焦黑的线头。
元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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