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龙发出一声绝望的龙吟,它试图腾起,龙翼却被无形的力量压得贴在地上。
饕餮疯狂地撕咬周围的岩石,可它的尖牙刚碰到黑影,就像冰块遇到沸水般融化了。
下一刻,两道身影被黑影吞噬,连血珠都没来得及溅出。
山林突然安静下来。
北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甚至没察觉自己何时蹲在了地上。
商河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咳嗽。
元彬盯着那团黑影消失的地缝,水玉印在他掌心跳动如鼓——水德残魂的波动里,竟带着几分他从未感知过的忌惮。
"罗睺......"商河的声音沙哑,"我在《山海真灵志》里见过记载,说是每千年才会在地脉薄弱处显一次身。"他摸出酒葫芦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刚才那两只,就算没被吞,也得重伤百年......"
元彬没说话。
他望着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山林,忽然想起水德星君曾说过的话:"真仙界的每一寸土地,都埋着上古的骨。"此刻他才算真正明白——他们这些自诩为修行者的人,在这些存在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继续走。"商河突然将酒葫芦塞回腰间,"罗睺吞了两只真灵,地脉得消化三日。
这三日里,这一片的危险反而比之前少。"他看了眼元彬,又补充道:"你继续开路,我盯着后面。"
元彬点头。
他重新运转紫府昊灵经,识海里的星图再次浮现。
这次他看得更仔细,连每缕灵气的走向都不放过。
北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咬着牙站起来,她的裙摆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口子,小腿上还沾着血,但她只是拍了拍灰,跟上了元彬的脚步。
三人又走了约莫十里。
元彬的水玉印突然轻轻一震。
他放慢脚步,侧耳倾听——前方的林子里,传来细碎的"沙沙"声。
那声音不似风过树叶,倒像是......许多只脚在同时摩擦地面。
商河的手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他朝元彬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停下,北宫也立刻屏住呼吸。
"什么东西?"北宫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元彬没回答。
他望着前方渐浓的雾色,水玉印的蓝光在雾中映出点点光斑。
那些光斑正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像是......某种群居的生物。
商河的脸色变了。
他突然拽住两人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往左边林子绕,快!"
三人刚拐进左侧的灌木丛,身后的雾里就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干被啃断的声音。
元彬回头的瞬间,瞥见雾中闪过几点幽绿的光,像是许多双眼睛。
那"沙沙"声更近了。
三人刚拐进灌木丛,身后的雾色突然翻涌如沸。
元彬眼角余光瞥见幽绿光点骤然密集,那些"沙沙"声里竟裹着细碎的骨裂响——是虫豸口器相互摩擦的动静。
"小心!"北宫的剑尖刚挑起一片带露的草叶,便见雾气中窜出第一只虫豸。
那东西足有牛犊大小,深褐色甲壳泛着金属光泽,六只节肢撑地时,地面被划出半寸深的沟壑;三角形头颅上,两对复眼泛着幽绿磷光,口器开合间,竟吐出半尺长的锯齿状利牙。
商河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望着那虫豸背后又钻出三只同类,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扯了扯元彬的衣袖:"我去左边引开它们!"话音未落,人已往左侧林子里窜去,带起的风掀得元彬额发乱飞。
"商前辈!"北宫急喊,可回应她的只有灌木被撞断的噼啪声。
少女咬了咬唇,反手将腰间的青锋剑抛给元彬:"你用剑,我擅长近身!"
元彬接住剑的瞬间,最前排的虫豸已扑至眼前。
他旋身挥剑,剑刃砍在虫壳上迸出火星,竟只留下道白痕。
这虫豸的甲壳硬得离谱!
他想起水德星君残魂里的记忆——真仙界普通妖兽的鳞甲,至多能挡下筑基期修士的术法,可这虫豸不过是凡兽体型,防御竟堪比三阶妖修?
"它们在围圈!"北宫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她抄起块半人高的岩石砸向逼近的虫豸,岩石砸在甲壳上碎成石屑,虫豸却连晃都没晃,六只节肢猛地收缩,弹身扑向北宫面门。
元彬心脏一紧,顾不得多想,徒手抓住虫豸的节肢往旁一拽。
他运起水德诀里的"千钧劲",手臂肌肉坟起如铁,竟真将那虫豸扯得侧歪。
可下一刻,虫豸的尾刺突然弹出——那刺足有三寸长,泛着青黑毒光,擦着元彬的手背划过,在他皮肤上留下道焦黑血痕。
"有毒!"北宫惊呼。
她抽出腰间短刃刺向虫豸软腹,刃尖刚没入半寸,虫豸突然剧烈扭动,竟将短刃生生折断。
少女踉跄后退,撞在棵松树上,抬头时,发现四周的雾色已被虫豸复眼的幽绿染透,至少十余只虫豸正从四面八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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