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帆布包上的褶皱里,躺着七只纸船——她昨晚替曲佳音扎头发时,偷偷数过的。
"孔丫头发什么呆呢?"卖烤红薯的老汉扛着炉子路过,"那车是去高原的吧?
我听跑货运的老张说,最近那边总闹邪乎事,什么雪山里冒红光,半夜有狼嚎......"
孔姿没听清后面的话。
她望着远处越开越远的悍马车,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大机缘"——或许元先生不是普通人?
或许下次他再来,会带着曲佳音说的雪狐狸毛?
或许......
"孔姐姐!"
车窗被敲响的声音惊得她抬头。
曲佳音正把小脸贴在车窗上,鼻尖压出个红印子:"我刚才忘了说——叔叔的心跳声可好听啦,像敲小鼓!"
元彬的耳尖微微发烫。
他伸手把曲佳音拽回怀里,小姑娘却还在咯咯笑:"我昨晚睡不着,听见叔叔心跳'咚咚咚',比我的小熊闹钟还响!"
黎叔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憋笑憋得肩膀直颤。
元彬无奈地捏了捏曲佳音的小鼻子:"再胡说,今晚不给你讲故事。"
"讲嘛讲嘛!"曲佳音扑过去抱他脖子,"我要听水德星君和小鲤鱼的故事!"
悍马车碾过碎石路,车窗外的高原渐渐露出轮廓。
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银光,像一把横亘天地的冰剑。
黎叔看了眼导航,转头道:"元先生,高祖在运输机上等着。
他说传送阵的事,要当面和您细说。"
元彬望向车外。
风卷着雪粒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远处的山影。
他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纸船,又想起孔姿塞的野山参——这趟高原之行,怕是比想象中更不简单。
曲佳音突然指着窗外喊:"叔叔看!有老鹰!"
元彬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一只金雕正掠过雪山顶峰,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
阳光穿过它的羽毛,在雪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像极了传说中镇守传送阵的守护兽。
运输机的轰鸣声裹着高原的风灌进耳朵时,元彬抱着曲佳音跨进舱门。
金属台阶结着薄冰,他足尖微点便化去寒气,怀里的小姑娘却被震得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叔叔,这铁鸟比火车还吵。"
舱内灯光昏黄,二十来个座位挤着穿战术服的队员。
最前排的皮质座椅上,坐着个穿藏青呢子大衣的老者。
他鬓角斑白,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正低头摩挲着块青铜残片——残片边缘刻着螺旋状云纹,在他掌心泛着幽蓝微光。
"元先生。"老者抬头,眼尾皱纹里藏着笑意,"我是高祖。"他指节叩了叩身侧的空位,"坐。"
元彬坐下时,曲佳音已扒着座椅扶手张望。
她看见后排有个戴银框眼镜的男人正调试仪器,金属桌面上摆着半块和高祖手里相似的青铜片;再往前,舷窗边立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人,背影像座山,连呼吸声都沉得像闷雷。
"这是宋真。"高祖顺着她的目光介绍,"负责传送阵修复。
那位是南牧龙,护阵人。"他推了推眼镜,青铜残片在指缝间转了个圈,"知道我们为什么非要请你?"
元彬扫过残片上的水纹暗记——和他识海深处的水德印纹路有七分相似。"跨位面传送阵,需五行之力镇基。"他淡声道,"你们缺了水脉。"
高祖的笑纹更深了:"好个一针见血。
这传送阵是千年前古修所留,本在昆仑山底镇压魔渊。
百年前一场雪崩暴露了入口,我们寻到残阵时,火、土、金三脉基石还在,水脉却被挖走了。"他指尖抚过残片缺口,"最近三个月,帕米尔雪山每晚有红光冲天,监测仪显示传送阵在自主吸收天地灵气——它要醒了。"
曲佳音突然拽元彬的袖子:"叔叔,那姐姐的手在发光!"
众人顺着看过去。
宋真调试仪器的手背上,浮起淡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金线爬向腕间。
他额角渗汗,声音发颤:"是共鸣......残片在回应主阵!"
高祖的脸色沉了。
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蒙着白雾:"更麻烦的是,三天前卫星拍到传送阵核心区有活人脚印。
我们派了七组人进去,只有李苮儿的定位器传回半段语音。"他打开手机,刺耳的电流声后,响起个女声,带着冰碴子似的颤抖:"......他们不是人,他们的眼睛......"
元彬的瞳孔骤缩。
那声音他太熟悉——李苮儿是半年前在秘境里救过他的考古研究生,失踪时手里还攥着他给的避水珠。
"她的定位最后停在阵眼。"高祖关闭录音,"我们猜她可能......"
"在那儿。"元彬突然开口。
他望着舱门方向,喉结动了动——某种熟悉的气息穿透引擎轰鸣撞进识海,像春冰初融时第一滴落在心尖的水。
所有人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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