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盯着马尔那皱成核桃的眉头，喉结动了动。
翻译软件的提示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西斯？
没听说过。"他指尖在金属桌面叩出急促的节奏，目光如刀："再想想，和时雅熙有关的人，有没有提过类似名字？"
马尔那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清明，用西班牙语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翻译软件跳出乱码后终于稳定："法兰克福...巴赫。
那个穿黑风衣的老男人，总说'时间是最锋利的手术刀'。"
元彬瞳孔微缩——时雅熙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定位在法兰克福，通话对象备注正是"B"。
他突然探身抓住马尔那手腕，真元如细蛇窜入对方识海。
这是修仙者特有的搜魂术，虽不致命，却会抽走凡人三魂七魄中最薄弱的一缕。
"啊！"马尔那像被踩住尾巴的猫般弓起背，额角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
元彬闭着眼睛快速检索记忆碎片：废弃码头、穿白大褂的黄发男人、玻璃罐里漂浮的蓝紫色液体...当一段关于"百慕大实验室"的画面闪过，他猛地松手。
马尔那瘫在椅子上，口水顺着下巴滴在满是油渍的牛仔服上。
他原本还算机灵的眼睛此刻像被抽干了神采，嘴里反复嘟囔着"圣母玛利亚"，连元彬什么时候解开他的束缚都没察觉。
元彬站在仓库门口回头看了眼，这个曾经在MS13混得风生水起的小头目，此刻正抱着垃圾桶翻找残羹冷炙——搜魂抽走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他在黑帮里摸爬滚打练出的那点狠劲。
"咔嗒"一声，仓库外传来警笛声。
元彬跃上屋顶，正看见五辆警车鸣着笛冲进MS13总部所在的废弃工厂。
几分钟后，带头的警长举着扩音器从铁闸门里出来，脸黑得能滴墨："里面连只老鼠都没有！"
元彬蹲在屋檐下勾了勾嘴角。
半小时前他离开MS13老巢时，特意在通风管道贴了张符咒——那是用引魂香混合迷迭香制成的，足够让普通人的嗅觉失灵三小时。
此刻望着警灯在夜色里划出的红蓝光晕，他低笑出声："山姆大叔的税钱，怕是要打水漂了。"
"元先生！"
带着喘息的女声从巷口传来。
元彬转身，就见陈珍抱着个牛皮纸袋跑过来，发梢还沾着雨水。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约的十点，现在十一点十七分。"
"路上...路上遇到查酒驾。"陈珍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把纸袋往他怀里塞，"我保证没耽误事。"
元彬没接，抱臂靠在墙上："上回在墨西哥城，你说遇到游行；在东京，说便利店被抢。
陈小姐的借口，比华尔街的财报还工整。"
陈珍耳尖泛红，手指绞着纸袋边缘："这次真的...哎你看这个！"她快速抽出平板，地图上跳出百慕大群岛的卫星图，"西斯实验室在哈密尔顿港东侧，伪装成生物制药公司。
他们的实验...是用活人培育灵能载体。"
元彬的目光凝在屏幕上。
地图标注的位置与他搜魂得到的记忆完全吻合，实验室地下三层的结构图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为什么选百慕大？"
"这里是国际水域监管盲区，"陈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更重要的是...百慕大三角的磁场异常，据说能增强某种能量反应。"
元彬的手指在平板边缘敲了敲。
他能感觉到陈珍在说"某种能量"时刻意压低的尾音——这个为情报机构工作的女人，永远留着半层窗户纸不肯捅破。"我自己去。"他突然说。
"什么？"
"你留下。"元彬转身要走，余光瞥见陈珍耳后闪过的蓝光。
他猛地扣住她手腕拽到墙角，另一只手按在她后颈。
果不其然，在锁骨下方三指处摸到个硬币大小的凸起——微型追踪器。
陈珍瞳孔骤缩，刚要喊就被元彬捂住嘴。
他指尖凝聚起冰魄真元，轻轻一挑就撕开皮肤表层，夹出那个闪着绿光的装置。"谁放的？"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
陈珍疼得眼泪直掉，却摇头："我不知道！
可能是...他们怕我叛逃..."
元彬捏碎追踪器的瞬间，陈珍突然翻白眼软倒。
他探了探她的脉搏——只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暂时性晕厥。
把人塞进巷口的便利店门廊时，他注意到她后颈有块淡青色胎记，形状像片枫叶。
"下次，换个高明点的追踪手段。"他对着昏迷的女人低语，然后跃上屋顶。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
百慕大，这个被称为"魔鬼三角"的地方，此刻在元彬的感知里却平静得反常——没有他熟悉的灵气波动，没有妖邪残留的气息，甚至连普通的地磁异常都弱得可怜。
他站在顶楼边缘，望着夜空中若隐若现的星子。
当第一班飞往百慕大的航班从机场起飞时，元彬的身影已融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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