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去找九光:“我不在工地做饭,工地噪音太大,我另外找活儿。”
九光说:“你在食堂干活,你是领导,管着两个女工。你要是到外面打工,你就是一个打工的,你这脾气擎等着受欺负。”
静安咬着唇,看着九光,似笑非笑地说:“离开你,我就得要饭去呗?”
九光想起昨天在岳母家里,被小舅子揍的事,他心里对静安有恨。小舅子揍他,静安并没有拦着。
九光说:“那倒不一定,我昨晚喝多了,静禹那小嘎豆子下手挺黑呀,我不跟他计较,谁让他是你弟弟呢?我肯定不会因为他这几拳,把他送进拘留所。”
九光看着静安的样子,心里有点痒痒,忍不住伸手去摸静安的脸。静安下意识的躲开。
九光心里不高兴:“我摸一下都不让?”
静安说:“这不是地方,这是工作场合。”
九光说:“你分得那么清干啥?”
静安说:“人活着,就得清清楚楚,不能胡里八涂,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两人都是话里有话,心知肚明。
静安想好了,一定要抓住九光出轨的证据,把他的小辫子捏在自己手里。
她要离婚,她要带走孩子。
九光打量上下静安:“你这个小样儿啊,让我又爱又恨。”
静安嫌恶地说:“你现在说话,跟过去不一样——”
“咋不一样了?我不还是你老爷们吗?身上也没丢什么铃铛碎。”
静安用手指重重地戳了一下九光的心口,说:“你这里不一样了。”
静安转身走了,抬腿骑上自行车,姿势很优美。
静安有个习惯,就是骑斜梁的车子,她也是从后面上车,不喜欢在前面上车,小家子气。
在后面上车,有一种跨上骏马的感觉。静安尤其看不上从前面上车的男人。
将来有钱了,静安会买一辆嘉陵摩托,骑着摩托车送冬儿上学,那多帅呀!
九光抚摸着心口被静安戳疼的地方,再一抬头,静安的身影已经消失。
静安骑车去了江边,在柳荫下坐了一会儿。
涛涛的江水能缓解静安的焦虑,也能理清静安的头绪。
她明确地告诉九光她不会去食堂了。
小茹很快就会露面,重新回到食堂吧?
那个围裙和帽子,小茹没带走,就说明小茹会回去。
围裙和帽子,是小茹忘记的,还是故意留下,向静安示威的呢?
怎么都好,反正,静安看见围裙和帽子,断定了一件事,只要她不去食堂,小茹还会重返食堂。那时候,就是小茹在明,静安在暗,想找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证据,就容易了。
文化馆在市中心,十字路口。北面是静安原来上学的高中,西侧是市宾馆,斜对面是市委大院。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静安就站在市委大院门口,她想,将来静禹毕业,就会分到这个大院里工作吧?
上了文化馆的三楼,看到一个办公室的门上,贴着一张毛笔字写的纸条:文学大赛组委会。
静安敲门,里面有个男人说:“进来!”嗓音很洪亮。
静安推门进去,看到一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伏案写字的男人。
他三十多岁,其貌不扬,不过,两只眼睛抬头看向静安的时候,这眼睛太亮了。
是那种深邃的,明亮的,清澈的目光,又有点像孩童的目光。
男人问道:“你找谁?”
静安把手里的报纸递了上去,说:“我是《唱歌》的作者,来取奖金。”
静安手里的报纸,就是苏兰苏教导送给静安的报纸,那上面刊登着文学大赛获奖名单。
男人之前有点冷漠的眼神,忽然变得热情。
他连忙站了起来,给静安拿椅子,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男人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我还以为这个作者怎么也得比你大个十岁——”
静安腼腆地笑了:“我年纪也不小了,快三十岁。”
男人笑着说:“不像,你就像二十来岁——”
随后,男人用钥匙打开旁边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给静安。
他把一个本子放到静安面前:“在这里签个字,证明你已经把奖金取走。”
静安激动得有点颤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钢笔,签了字,把钱放到包里,想要告辞。
男人说:“你这么着急吗?”
静安说:“不着急。”
静安也不想这么快地走,房间里的书和报纸,给她一种安静的感觉。
男人说:“那坐下聊聊。”
静安也正有此意,她心里有困惑,想跟人聊聊。
男人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文化馆创作室的创作员,我姓车,叫车晓东,平常辅导本市的文学爱好者,写一些文学作品。
“你要是有什么新作品,心里没底,可以送来,我帮你看看。”
静安太高兴了,对于文学创作,静安还是个门外汉。
静安说:“车老师,那太好了,我刚开始写,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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