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锁上裁缝店,领着韩老师回到自己的家。
家里,大门锁着,母亲拿钥匙开了大门,屋子里,只有静禹在埋头看书。
静禹听到姐姐打架了,眼睛都红了,连忙问:“谁打我姐了,我让他偿命!”
母亲说:“静禹你给我消停点,是你姐把别人打进医院,你姐也跑了,找不到。
“你姐能去哪儿?快找你姐去,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可不能出事!”
母亲着急,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静禹也慌乱,连忙说:“妈,你别着急,我想想,你一哭,我就想不出来了。”
母亲连忙擦掉眼泪,说:“你快点去找姐姐,找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母亲说着,又掉下眼泪,连忙用袖子擦掉。她有预感,静安出事了!
静禹骑上自行车,穿街过巷,一直向老坎子飞驰而去。
静安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默默地掉眼泪。
她不是那个跟王琴打架的一头狼了,也不是跟田小雨吵架的豹子了,更不是跟小茹玩心眼的笑面狐狸了。
她现在又变成了那个胆怯的,畏缩的女人。
她怎么会有三副面孔呢?尤其是跟王琴打架,她完全没有意识,甚至脑子里想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她揍了王琴,要是没人拉着,她直接拖着王琴下地狱。
跟田小雨吵架,理智已经恢复了一点,但怒气占了上风。
她现在有点害怕,自己身体里好像关着一头兽,一旦自己丧失了理智,这头兽就从她身体里窜了出去,横冲直撞,甚至干出让她后悔的事情……
她是不是病了?是不是疯了?
她见过疯了的女人,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衣服都不穿,就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
还专门往男人堆儿里跑,当街蹲在地上撒尿。
她想,如果自己有那么一天,她宁可死掉,要不然她所有的尊严都没了。
她害怕自己懦弱,也害怕自己像一头兽一样。
她害怕厂子开除她,更害怕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
她害怕弟弟瞧不起她,她什么都怕,完全不是那个打架的,不顾一切的静安了。
她迷茫,困惑,纠结,煎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脑袋好像要爆炸,要崩溃,就濒临在发疯的边缘——
很多年后,静安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什么精神分裂,什么人格分裂,静安哈哈大笑,这些症状她全有。
她的身体里,最起码有三个人格。
她这一生,就是靠犟,最终,把疾病也撕了一个大窟窿,从泥泞不堪的黑夜里,爬了出来!
呜地一声,远处江面上,开来一艘轮船,是从哈尔滨的方向驶来的货轮,上面黑压压的是运煤的船。
白色的江鸥在海面上掠水飞翔,扇动着强健的翅膀。几只黑色的老鸹,在树梢上呱呱地叫着。
已经是黄昏,斜阳洒在江面上,把江水染的一片金黄——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怎么和九光离婚?
还有,今天在厂子里打了一架,单位会不会开除她?父亲要是知道了,会多难过呀?
那是父亲告了一年的状,帮静安要回来的工作,就这么被静安弄丢了?
她怎么面对父亲和母亲?她受不了父亲的绝望,受不了母亲的哭泣。
她也受不了九光背叛她的屈辱。
她甚至都没脸跟家里人说,九光外面有女人了,她觉得这是做媳妇最大的耻辱。
虽然她早就想跟九光离婚,但现在九光外面有人,却还不离婚。
她想不明白九光是啥意思,他想享齐人之福?做美梦吧!
江水滔涛,奔流向前,不知道要奔向何方。
远处的江桥上,一列火车蜿蜒地爬上大桥,咣当咣当地驶过,要驶向何处?地狱,还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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