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静安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拿着歌本翻阅着。
李宏伟想起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
有些人,身处乱世洁身自好,有些人,跻身于上层左右逢源。谁更有身份呢?
身份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谱写的一生。
静安给母亲的裁缝店打电话,请母亲帮忙,晚上到幼儿园接冬儿回来。
母亲在电话里问:“你去干啥?这大周日的,不能早点回来?”
静安说:“有点事,等晚上回家跟你说。”
母亲这里好说话,怎么都能糊弄过去,难的是九光。
静安给九光打传呼,过了半天,九光把电话打回来,他开口就说:“六哥,找我有事?”
静安拿着的是葛涛的大哥大。
静安半天才回过味,说:“九光,是我,在长胜呢——”
九光一听静安在长胜,心里就有火。那里是葛涛的地盘,静安怎么又去他那里呢?
九光说:“你去那儿干啥?”话里透着不快。
静安想了想,说谎,将来还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今天的谎,还不如实话实说,干脆利落。
葛涛没在跟前,静安没什么可顾忌的。
静安说:“我最近不是学唱二人转吗?谢哥的爷爷要过生日,全哥的演出队要去祝寿,我学的二人转,就是在谢哥爷爷祝寿上唱的。今天到长胜,跟谢哥一副架,我俩合唱一会儿——”
九光说:“那你给我打电话是啥意思?唱完就回家呗——”
静安说:“长胜出了一点事,今天琴师和歌手都没有来,谢哥请我帮个忙,留下唱一晚上歌。
“谢哥帮你要了两次车,我小哥也帮了咱们不少,再说,前一阵子我们和葛老板闹得不愉快,我今天帮他们忙,他也不是不讲究的人。”
九光那面没动静,算是默认了吧?
静安想了想,心一横,以退为进,说:“九光,我把什么都跟你说了,你现在要是不让我唱,那我马上回家!”
九光半晌无语。
静安也惴惴不安,担心自己的办法不管用,万一九光真让她回家呢?那不是弄巧成拙?
一会儿韩老师就来了,没有歌手那不还是给长胜晾了吗?
正着急呢,突然听九光在电话那头说:“那你早点回来,别太晚,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九光竟然同意了。静安很高兴,连忙说:“我知道了,你干活也闪开点身体。”
看到韩老师推门进来,静安挂了电话。
韩老师婷婷袅袅地走来,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腰带在腰里缠了一圈,松松的随意系着。
韩老师三十多岁,长得白净,头发在脑后高高地挽着,显得很有气质。
她说话总是淡淡的口气,眼神总是带着轻柔的笑意,不笑不说话,说话不伤人。
韩老师的外表有点弱不禁风,看起来像林黛玉,说话像薛宝钗,做事像王熙凤。
静安连忙跳下舞台,跑到韩老师面前,忍不住抱了韩老师一下。
韩老师笑着说:“你呀,还像个孩子。”
静安把韩老师介绍给长胜的三位老板。
葛涛打量韩老师,不由得问道:“你的乐器呢?”
韩老师说:“在外面呢。”众人来到门口,看到门口放着好几个长盒子。
韩老师说:“这都是我的乐器。”
大家都惊讶了,韩老师会这么多乐器。
葛涛吩咐服务生,帮韩老师把乐器放到舞台上。静安连忙叮嘱服务生,要轻拿轻放。
韩老师会的乐器比孙枫多。
这时候,刘艳华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两张淡蓝色的票子,递给葛涛。
“六哥,我们包房点歌,20首,迟来的爱。”
葛涛用下巴颏点了老谢的方向:“我不经手钱,钱交给谢哥。”
点歌的收据一式两张,老谢留一张,乐队留一张,晚上散场,两方要坐在一起算账。
客人开始点歌,韩老师和静安往舞台上走。
静安又跟李宏伟要了两把椅子,韩老师脱下风衣,端坐在椅子上,她先拿出的乐器是琵琶。
手指在琴弦上滑动了两下,就好像山涧奔流的一股小溪,已经奔流到长胜的门口。
大厅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韩老师不是来伴奏的,是来表演的,她弹起琵琶,姿势优雅,有一种不一样的风韵,让韩老师显得很神秘。
《迟来的爱》是男女对唱,葛涛跃跃欲试,就等静安开口叫他上台,跟着静安唱情歌。
没想到静安一直不叫他,葛涛以为静安会叫老谢。但静安也没有叫老谢。
音乐已经响起来了,男人的歌声从舞台上飘了下来: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
一封信要迟来多少天
两颗心要承受多少痛苦的煎熬
才能够彼此完全明了
……
葛涛听到这个声音,他惊呆了,这不是老谢的声音,当然也不是静安的声音,这是那个弱不禁风的韩老师的声音。
韩老师能唱男声,据说她小时候跟人学过京剧,她唱武生。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高手隐藏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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