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静安在办公室打字。领导的材料打完了,静安是给小王打诗歌。
一首诗歌打完,从打印机里输出一份,小王拿着印着铅字的纸,很激动。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静安给小王干私活,把门插上了。
静安把电脑的页面换了,小王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李宏伟,手里捧着一个枣红色的保温杯。
静安和李宏伟来到水房子,静安手里捧着的是橘黄色的保温杯。
两人打完水,把水放到窗台上,他们在旁边的雪地里慢慢地踱步。
李宏伟说:“因为啥和葛涛打起来了?”
李宏伟一提这个茬,静安更生气了:“他没跟你说吗?你咋知道的?”
李宏伟说:“小雨给我打的传呼,说葛涛把你打了,自行车也踹坏了,给你气哭了!”
李宏伟说着,从兜里掏钱要给静安。
李宏伟:“你拿去修自行车。”
静安连忙后退:“小哥,我要你钱干嘛?再说,我兜里突然多了三百多块钱,不知道谁给我的?当时小雨和谢哥在我身边。”
李宏伟说:“那肯定是老谢,女人兜里有几个揣好几百元上街啊?”
静安发现李宏伟说得对。女人很少在外人面前打开钱包,就算是打开钱包,里面也都是一块五块十块。
钱包装100块的,都是大款,工人的工资一个月还不到二百元呢。
男人就不一样了,尤其做生意的男人,买两毛钱的牙签,也把厚厚的钱夹子拿出来,咔地一下,全拉开,把里面一沓蓝色的钞票,让在场的人看个够。
知道是老谢给的钱,静安心里有数:“小哥,你把钱还给谢哥吧?修自行车用了十块钱。”
她掏钱给李宏伟,李宏伟笑了:“我可不拿着,那老谢得骂死我,你要想还就自己还吧。”
静安说:“那我这两天有工夫就去长胜,把钱还给谢哥。”
李宏伟说:“静安你也太叫真儿了,他给你,你就拿着。”
静安说:“人家凭啥给我钱呢?再说了,拿人钱,手就软,腰板就不直溜——行啊,你不替我还,我自己还给他。”
李宏伟退后两步,打量着静安:“对了,葛涛打没打坏你?”
李宏伟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是棉的,里面带毛的。
他没有拉上拉锁,敞着怀,里面是一件枣红色的鸡心领的毛衣,织的是元宝针。
静安还看到一个粉色的大虾,从李宏伟毛衣下面露出来。那是钥匙链上的大虾,用打吊瓶的细细的输液管,编的大虾。
以前,静安在葛涛的腰带上见过,现在,李宏伟也有一个,这个肯定是田小雨编的大虾。
静安摇摇头,笑着说:“他没打着我,就是搡打我两下,我把他手背咬了,肯定咬出血了,我使劲咬的!”
李宏伟看着静安,苦笑着说:“你还觉得你挺能呗?”
静安说:“反正我咬了他一口,我解气了!要不我憋气一辈子!”
李宏伟说:“你要不是女的,早让葛涛废了。以后见他就用臭狗屎臭他,别给他好脸,给他脸他就蹬鼻子上脸。”
静安委屈地说:“小哥,你还不知道我是啥人吗?我没给他好脸,他还这个熊样!舞厅里的女人有的是,他嘚瑟去吧,跟我瞎嘚瑟啥呀?”
李宏伟说:“葛涛这个人有毛病,他和相好的相处的时间长短,取决于他把这个相好追到手的时间,要是一天就上床了,那他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静安说:“小哥你说啥呢?”
李宏伟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下道了。
李宏伟尴尬地笑了,自嘲地说:“小哥学坏了是不是?我以后说话,嘴边要有个把门儿的,要不跟厂子领导说话,容易出事儿!”
窗台上,保温杯里的水要凉了,热气不怎么冒了。
两只手伸过来,肤色暗的那只大手,拿走了枣红色的保温杯。
肤色白皙手指纤长的手,拿走了橘黄色的保温杯。
干冷的空气中,传来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苍茫的天空上,一群麻雀哗啦啦地落在一旁的树干上,如果它们不飞起来,就像干枯的树叶一样。
听到旁边趴地一声,鸟儿唧唧地叫着,呼啦一下,全部飞向天空。
有人从树丛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弹弓——
这天傍晚,静安早一点下班,去了商场,买了一件兰花的衣服用盒子装上。
骑车经过小铺时,她把自行车停在门口,拿着盒子进了小铺。
小铺里,婆婆正在柜台里卖货,公公坐在窗前,喝着茶水,叼着烟卷。
顾客买了烟酒,婆婆大声地问公公:“两瓶酒,一条烟,给五十,我找多少?”
公公问:“啥烟呢?”
婆婆说:“红梅。酒是大曲。”
公公说了找的钱数,婆婆低头给顾客找钱。
婆婆小时候没念过几天书,十以内的加减法能算过来,但再多一点,她就算不过来。
静安想,婆婆小时候没念过书,那她后来上班了,咋不自学呢?结婚后,孩子上学,她也跟着学,算账怎么也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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