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禹说:“我这记性没问题,以前,就是没想过这件事。”
静安说:“你自己在家引炉子,要全部装好炉子,再点火,我是装炉子九段高手,可以随心所欲了。”
静禹笑了。他问静安,这么晚了,怎么又来了?
静安在厨房找到半袋土豆,洗了两个大土豆,放在炉盖上,用一个小铝盆扣上。静安已经饿透了,她觉得两个土豆有点少,又洗了一个土豆放到铝盆下面。
静安对静禹说:“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还有,我明天要去卖鞭炮,我已经从老李家,打听到所有鞭炮的价格了。”
静禹还想阻拦,静安说:“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把咱爸的手电筒给我找出来。”
静禹找出手电筒,陪着静安去了仓房。静安对照纸上的价格,记住每样实物是多少钱的进价,她应该卖多少钱合适。
静禹忽然把手电筒往静安脸上照,晃得静安睁不开眼睛。男孩子玩心重。
静安给了静禹一杵子,说:“别嘚瑟,好好照亮!”
静禹说:“姐,我发现一个事儿——”
静安说:“你又发现啥了?耗子还是蛤蟆?”
静禹说:“姐,我发现你跟结婚前,不一样了。”
静安一边记着鞭炮的名称和价格,一边答对静禹。“哪儿不一样,我不还是你姐?跟我嘚瑟我还收拾你!”
静禹说:“你好像变了,变得,有点像妈——”
静安说:“你是说我老呗?”
静禹说:“不是老,是成熟——”
静安一愣,自己成熟了?
这时候,大门忽然响了,有人敲门,大声地喊:“静禹!静禹开门呢!”
静禹一愣,看着静安:“大门外好像我姐夫呢?不是说上货去了吗?”
静安心里乱了一下,脸上假装稳如泰山:“谁知道了,去看看。”
静禹打开大门,门外站的果然是九光。
九光问:“你姐在吧?”
静禹说:“不是你送我姐来的吗?咋还问我这个?”
九光愣了一下:“啊,嘴瓢棱了——”他往院子里推自行车。
静禹说:“姐夫,我姐说你今晚去上货,咋没去呢?”
九光已经反应过来:“车没来,我就没去,来给你们姐俩做个伴。”
九光把手里提着的拎兜递给静禹:“去热热,晚上咱俩喝点。”
静禹一见拎兜里是两个沉甸甸的饭盒,饭盒上面还有块熟食,他咧嘴乐了。
静禹提着一兜吃的乐颠颠的进屋。手电筒也给了九光。
九光看到静安拿着笔记本站在仓房里,攥着笔记着什么,面前是一堆红色的鞭炮,就明白,他用手电筒往静安的眼睛上晃,被静安推开。
九光笑:“还生气呢?”
静安说:“管得着吗?一边去,没人理你。”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的。
九光说:“你说你这么犟有什么好处,不是多挨累吗?”
静安说:“我乐意,管不着。”
九光用手电筒照静安的身体:“我不管你,还得管我儿子呢,摊上这样的妈可咋整,一点不管孩子。”
静安说:“我不能像婆婆那样,熊一辈子。九光,你记着,我跟你过日子,不用你惯着我,你只要不嘲讽我,打击我,我就烧高香了!”
九光说:“行了,别记仇了,那么小心眼呢?我对你的好都忘了?一个错,所有的好都没了?”
静安说:“你说得对,是啊,为啥呢?”
后来,静安想明白了,她说:“这就像码头的防护大堤,大半年护堤护坝,可洪水要是太猛,大坝一下子就被冲垮,你说,大坝要是垮了——”
九光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有些不耐烦了:“你是啥意思啊?兜一圈,到底要说啥?”
静安说:“我的意思就是说,大坝要是冲垮了,前面干的那些活,就都报废了,一点用没有。”
九光笑得浑身哆嗦:“我今天才发现,你是有点文化,一个简单的事儿,能说得这么复杂——”
静安也被九光这句话说笑了。“你其实也挺有文化,你是在社会大学上,用实践总结的哲理——”
两人彼此的话有些硬,但声调是轻松的。那这话听上去,就不是吵架了,变成了打情骂俏。
从仓房回来,炉盖上的土豆已经被静禹翻了个,捏一捏,土豆已经变软,快熟了。
静安想起母亲说的话,土豆没爹,架不住三捏。这话挺好玩。
烤土豆的时候,时不时地翻个,捏一捏,土豆熟得更快。
静禹也来到厨房:“姐,我姐夫带来一堆好吃的,咱们晚上加个餐吧。”
静安说:“你先去学习,熟了叫你,不会落下你。”
静禹学习用脑,半夜,应该加个餐。等母亲出院回来,就跟母亲说,晚上给静禹整点吃的,他脑子才能跟上啊。
想到在省城住院的母亲,静安心里又担忧起来。
九光说:“别担心了,咱爸来电话了,打到小铺了,说一切都好,要是没什么问题,一周后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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