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斌子回来了,找回吊车工曹丽影。曹丽影来到车间,马上换了工作服,上了吊车。
王主任在地面指挥吊车工,让吊车把大墙边那捆惹事儿的抽油杆,吊到正确的位置。
王主任站在露天的那块墙豁子旁边,回头看着刘艳华:“你看看你闯的祸呀,这个年,过得不消停了。”
刘艳华掉下眼泪,可怜巴巴地:“主任,能不能别告诉我爸?”
王主任瞪着刘艳华:“你能瞒住,还是我能瞒住?这件事厂子都瞒不住!小刘呀,你呀,可真能给我上眼药!”
医院里,姚调度在处置室门外焦灼地等待。
医生抬起李宏伟的右手臂,左看右看,李宏伟一个劲地喊疼。
医生不是骨科的大夫,他派人连夜去找骨科的孙医生。
孙医生已经六十多岁,退休了,因为医术高超,被返聘回单位继续行医。
孙医生走进办公室,穿上白大褂,端详着坐在他面前的李宏伟:“伤了多久?”
李宏伟疼得龇牙咧嘴:“有两三个小时了。”
“咋受伤的?”
“在车间里干活,被钢筋碰着了。”
孙医生两手攥着李宏伟的手臂,两只手捅咕几下,就听咔嚓一声,李宏伟嚎了一嗓子。
孙医生放下李宏伟的手臂,拍拍他的肩膀:“活动活动,好使不?”
李宏伟的手臂就这么接上了。医生又给他涂上药,打个板,吊在脖子上。让他休息一个月。
第二天晚上,九光出摊回来,两口子吃完饭,准备去看望李宏伟。
九光驮着静安,到小铺买了两瓶罐头,秤了几斤苹果。
九光起身要走,静安问婆婆:“妈,多少钱?”
李雅娴笑了:“什么钱不钱的,拿走吧。”
静安摇头:“不行,这些东西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也不多给。”
九光笑着推了静安一下:“你有病吧,这是我妈我爸的小铺,你给什么钱。”
静安认真了:“拿小铺东西就得给钱,妈爸这是做买卖,妈,到底多少钱?”
周杰在一旁说:“你扔十块钱吧,够了。”
静安拿出十块钱,放到玻璃柜台上。
静安和九光走出去之后,坐在桌子前,捏着酒盅喝酒的公公周世斌,望着周杰:“你大哥照你大嫂差远了。”
婆婆不屑地:“她那是虎——”
周杰冷笑:“我大嫂给钱,是不想跟咱们小铺乱掺和,人家没瞧得上咱们。”
九光驮着静安去了李宏伟的家。
李宏伟家院子里灯火通明,李叔刚进了一车冻鱼,从大连连夜开回来,几个帮工在卸货。
李叔穿着军大衣,戴着棉帽子,还没等进屋。他跟九光打声招呼,就担心地打量静安:“我听宏伟说,你都怀孕了,大晚上还往外跑?”
静安问:“李叔,我小哥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李叔一愣:“我不知道啊,刚到家。”
李叔带着静安和九光进了上房。李宏伟正躺在炕上看电视。
李宏伟家的电视是25英寸的彩电,真大。静安发现电视里的人的图像,比她家电视里的图像大了很多。
李宏伟的右臂缠着绷带,托在一块一尺长的木板上,一根绷带从脖子上垂下来,托着木板。
李叔担心地看着李宏伟:“老儿子,咋挂彩了?”
李宏伟不好意思地笑:“不小心,成了伤员。”
看到九光和静安拎着水果和罐头进来,李宏伟招呼他们坐在炕上。“你们怎么来了?九光,静安都那样了,你还带着她出来。”
九光把礼品放到旁边的对柜上,半开玩笑地说:“静安关心你,她不来看看,就不放心。”
李宏伟飞快地看了静安一眼。
李婶也进屋来,热情地招呼静安和九光:“快坐!快坐!宏伟要吃爆米花,我在炉子上炒爆米花呢,一会儿就熟了。”
李婶又扶着静安,左看右看:“小胖丫说结婚就结婚了,说怀孕就怀孕了,这身体真好啊,快生了吧?”
静安腼腆地笑:“过了年,四月份大概能生。”
李婶叮嘱静安:“这冰天雪地,大黑天的,你可别再往外跑了,摔个跟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静安点点头。
李宏伟家是个大院子,上房三间,东屋李叔和李婶住着,西屋是李宏伟住着。
院子里东侧两间厢房,是大儿子住着,已经结婚了。院子里的西侧两间厢房,是二儿子住着,他当兵刚回来,没结婚呢。
李宏伟是李叔家的小儿子。
李叔没有女儿,很喜欢静安,每次到静安家串门,都会逗识静安。“小胖丫,将来给李叔当闺女吧。”
那时候,静安特别讨厌别人说自己胖。
外面有人进来,是李宏伟的二哥。
二哥问他爸:“爸,今天新拉回来的货,卸到哪儿?”
李叔站起来,拿起手套要出去,他回身对静安和九光说:“你们坐着聊天吧,我出去卸货。”
九光站起来,拿起手套跟李叔往外走。“静安你在屋里暖和暖和,我跟李叔出去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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