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婉儿!”李子桓紧紧抱着兰婉儿逐渐冰冷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喊声仿佛要将他内心深处所有的悲痛都宣泄出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砸落在兰婉儿的身上。
声音在烽燧台上空回荡,与四周的喊杀声、战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却又显得那样突兀。在这战火纷飞的背景下,他的呼喊声充满了凄凉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唯有他的悲恸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李子桓的眼神空洞而无神,只是机械地呼喊着兰婉儿的名字,似乎坚信只要自己喊得足够大声,她就能够再次醒来。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兰婉儿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想起在诗会中,兰婉儿解读佉卢文诗卷时的专注神情;想起在孔雀河边,两人互赠信物时的甜蜜与羞涩;想起在私奔途中,面对种种艰难险阻时,兰婉儿那坚定的眼神和紧紧握住他的手。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怀中的兰婉儿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再也不会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
战火在不远处肆虐,烽燧台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仿佛也在为这对恋人的悲剧而哀悼。李子桓抱着兰婉儿,久久不愿松开,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为他们停滞,只剩下无尽的悲痛在这片混乱的天地间蔓延。
李子桓如同一头受伤的困兽,紧紧抱着兰婉儿的遗体,在混乱的战场上左冲右突。身后的喊杀声如影随形,无情地将他一步步逼向绝路。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千佛洞的绝壁边缘。
凛冽的风呼啸而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割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这风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绝境,想要将他最后的希望也一并卷走。身后,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弥漫着令人胆寒的雾气,仿佛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正等待着将他吞噬。而脚下的土地,在战火的洗礼与众人的踩踏下,早已摇摇欲坠,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细小的沙石簌簌滚落悬崖。
面前,乌孙骑兵如狼似虎,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凶狠的光芒,手中的长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这些追兵呈半圆形将他包围,一步步缓缓逼近,口中还叫嚷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大概是在劝他放弃抵抗。
李子桓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尽管身处绝境,但他依旧将兰婉儿的遗体抱得紧紧的,仿佛那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暖与依靠。他的心中充满了悲愤,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他,先是夺走了他心爱的婉儿,如今又将他逼到这生死边缘。然而,即便面对死亡,他也绝不屈服,他要与兰婉儿共赴黄泉,也不愿让这些追兵玷污了婉儿的遗体。在这绝壁之上,狂风之中,李子桓与追兵对峙着,一场生死抉择即将上演。
此时的李子桓,眼神空洞得如同干涸的深潭,绝望的阴翳彻底笼罩了他。连日来的逃亡与此刻痛失所爱的双重打击,让他身心俱疲,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他木然地看着怀中兰婉儿那再也不会醒来的面容,曾经的音容笑貌如利刃,一下下剐着他的心。
每看一眼,心便如被无数钢针狠狠刺入,痛意如汹涌的暗流,起初还能令他痉挛,到如今却已痛到麻木。积压在心底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愤怒似熊熊燃烧的烈火,绝望若无边无际的黑暗,三种情绪交织汇聚,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内心疯狂翻涌,再也无法抑制。
“啊!”李子桓仰头悲号,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那血柱带着他所有的不甘与痛苦,直直溅落在掉落在地上、一直被他视若珍宝、随身携带的青铜镜——“阴阳通明镜”之上。
铜镜本就古朴厚重,历经岁月摩挲,表面泛着幽冷的光泽。此刻,鲜血溅落其上,如同一把神秘的钥匙,瞬间触发了某种未知的力量。被血沾染之处,泛起奇异的光晕,那光晕由浅至深,由红转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镜面上缓缓流淌、蔓延。镜面上原本隐晦的纹路,也在这光晕的映衬下,越发清晰,好似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秘密。
刹那间,那面沾染了李子桓鲜血的“阴阳通明镜”,爆发出奇异的光芒。这光芒浓郁得犹如实质,仿若一层熠熠生辉的光幕,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将李子桓和兰婉儿的遗体一同笼罩其中。光芒柔和而明亮,在一片战火纷飞的混乱背景下,显得格外夺目,仿佛是黑暗中陡然出现的希望之光,却又透着难以言说的神秘。
在这光芒的映照下,原本古朴的镜面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镜中景象流转,竟如深邃无垠的夜空般深邃浩瀚,璀璨的星辰闪烁其间,如梦如幻。星辰们有序地移动着,仿佛在遵循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轨迹,演绎着一场宏大而无声的星之舞。那景象美得让人窒息,又带着无尽的未知,仿佛在向李子桓展示着一个截然不同的神秘世界,一道通往未知领域的大门正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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