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可算醒了。你昏迷了好几天,母后真担心啊。”长孙皇后声音哽咽,”长孙皇后声音哽咽,素白帕子轻轻拂过陈轩泛着青白的脸颊,腕间的银镯碰在床栏上发出细碎声响。她发髻松散,鹅黄襦裙上还沾着昨夜煎药时溅落的药渍,显然是彻夜未眠守在榻前。“这些日子,可把母后吓坏了。”
李承乾望着眼前憔悴却温柔的面容,融合的记忆如潮水翻涌。原主幼时缠着皇后讨要虎头靴的画面在脑海闪现,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母后,您亲手缝制的虎头靴,乾儿一直都记得。那靴子上的虎眼是用黑宝石镶嵌的,虎须是细细的金线,鞋底还绣着祥云纹。每次穿上,乾儿都觉得自己像小老虎一样威风。”
长孙皇后指尖微颤,珍珠耳坠随着她惊讶的动作轻晃:“你这孩子,都这么久了,还记得这些。”眼底泛起泪光却笑意盈盈,“当时为了找合适的黑宝石,内务府来回跑了三趟,倒是被你记在心里了。”
李承乾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用这招打消了长孙皇后部分疑虑。可还没等他松口气,长孙皇后便神色严肃起来,轻声问道:“乾儿,你且与母后说说,当日究竟是如何坠马的?””她握着儿子的手紧了紧,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为他祈福的红绳。
李承乾心中一紧,早料到会有此问。李承乾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再抬头时,眼中已满是孩童的懵懂与惶恐:“那日,乾儿骑马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迷迷糊糊间,梦到一位白胡子仙人。那仙人对我说,大唐虽初定天下,却隐患重重,若不及时解决,恐有大祸。乾儿心中害怕,想要问清楚,可那仙人却不见了。乾儿着急,便想要快马回宫告诉父皇和母后,结果一时慌乱,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长孙皇后眉头拧成川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的发顶。她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儿子这一番话却让她心中隐隐不安。“那仙人可有说是什么隐患?”她追问道。
李承乾摇摇头:“仙人没说。但乾儿觉得,仙人既然托梦,必定是希望父皇和母后能提前做好准备。”他顿了顿,又道,“或许是边境不安,或许是民生疾苦,又或许......”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是朝中有人心怀不轨。”
长孙皇后将他搂得更紧,裙裾上的刺绣牡丹蹭着他脸颊:“莫要胡思乱想,安心养伤。这些事,自有父皇和母后操心。”
李承乾依偎在长孙皇后怀中,心中却在盘算着。他知道,自己这番话虽有些荒诞,但却在长孙皇后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未来若要推行改革,或许这颗种子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接下来的日子,李承乾的养伤时光倒也不乏趣味。四弟李泰成了东宫常客,常顶着一头乱发,怀里揣着偷藏的点心,跌跌撞撞跑来。某日竟从袖中掏出个沾满草屑的布包,神秘兮兮展开:“皇兄快看!我在御花园找到的会动的石头!”
李承乾凑近一瞧,忍俊不禁——哪是什么石头,分明是只缩成球的刺猬。“这是刺猬,四弟。”他取来清水拌着粟米,“它最爱吃这个。”看着李泰蹲在一旁,瞪大眼睛看刺猬吃东西,还时不时伸手想摸又不敢的模样,李承乾突然想起史书上那个因争储而黑化的魏王,心中泛起酸涩。
“四弟想学认字吗?”他拿起炭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个“泰”字,“等你认得字,就能看懂《山海经》,里面有好多比刺猬更有趣的奇兽。”李泰立刻两眼放光,干脆趴在床边,小肉手紧紧攥着炭笔临摹,鼻尖都快蹭到纸上。
五妹长乐公主也常来。那日她抱着个比自己还高的陶罐,由宫女们七手八脚抬进殿,骄傲道:“皇兄,这是我酿的桃花酒!等你伤好了就能喝!”揭开陶盖,清甜酒香混着花瓣飘落,李承乾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公主殿下酿的酒,定是长安第一。”
当李世民再来时,李承乾正带着弟妹们玩“猜字谜”。李泰举着写满墨团的纸大喊:“我这个最难!上面圆下面方,还会冒火光!”长乐公主托腮苦想,发间的珍珠步摇跟着晃动。
“可是‘灯’字?”李承乾故意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惹得两个孩子又笑又跳。李世民倚在门边,看着儿女们闹作一团,玄色龙袍下摆扫过门槛的声音都放得极轻。
“乾儿,太医说你恢复得不错。”待孩子们散去,李世民坐在床边,掌心覆上他的额头试体温,“等伤好了,父皇教你骑马射箭?”
李承乾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坠马之事,连忙说道:“父皇,乾儿不想骑马了。那日坠马,乾儿真的很害怕。而且,乾儿梦到仙人说大唐有隐患,乾儿想帮父皇和母后一起解决这些问题,不想只学骑马射箭。”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想到自己这年幼的儿子,竟有如此心思。“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志向。”他伸手摸了摸陈轩的头,“只是,治国之道,并非一朝一夕能学会。你现在还小,首要之事,还是好好养伤,多读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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