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他注射的?"林涛问值班警员。
"仁和医院的精神科专家。"警员翻看记录本,"沈医生签的字。"
"沈静?陆铭的妻子?"
"不,是沈曼医生。说是陆教授的旧同事。"警员指着监控屏幕,"看,就是这位。"
画面中的女医生戴着口罩,但露出的眉眼确实与沈静有几分相似。她白大褂后襟闪过某个反光物体,在林涛要求放大画面时,监控录像突然跳帧,女医生的身影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奇怪,系统从没出过这种问题。"技术员嘟囔着敲打键盘,"像是被强电磁干扰了。"
林涛的耳鸣又开始了。这次杂音中浮现出周小雅的尖叫:"...镜子里的不是他..."他冲向拘留室,却在拐角处撞见蜷缩在长椅上的周小雅。女孩的指甲缝里塞满了皮肤组织,像是抓挠过什么人。
"他变了..."周小雅抓住林涛的袖口,瞳孔放大到几乎占据整个虹膜,"那个医生...他把什么东西注射进陆老师脖子...然后陆老师就开始说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七年周期到了,该换新容器了'。"周小雅突然抽搐起来,"还问我...想不想见真正的陆铭..."
医务室的镇静剂让周小雅暂时平静下来。林涛检查她指甲缝里的皮屑时,发现其中混着几丝银白色纤维——与张薇案发现场窗帘上采集到的特殊材质一致。更诡异的是,女孩右手腕内侧有个正在结痂的伤口,形状恰似数字"7"。
"沈曼医生什么时候离开的?"林涛问值班护士。
"二十分钟前。"护士递过来签收单,"她留了这个给陆教授。"
包裹里是支老式钢笔,笔帽刻着"V.W.1999"。林涛想起插在K眼窝里的那支笔,胃部一阵绞痛。签收单背面有行小字:【圣心疗养院志愿者名单在张薇电脑D盘】。字迹与K留下的便签完全不同,倒是像极了沈静的笔迹。
雨又下大了。林涛站在市局门口点燃香烟,火光映亮手机屏幕——秦越发来的消息:【张薇生前最后通话记录恢复,她打给仁和医院心理科的座机,通话时长2分14秒。接听者:沈静。】
仁和医院心理科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林涛数到第七扇门时停下,门牌上"沈静 副主任医师"的金属字反射着冷光。透过百叶窗缝隙,他看见沈静正在整理文件,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在台灯下泛着暗金色。
敲门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沈静抬头时,林涛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比上次见面更深了。
"我知道你会来。"沈静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但没想到这么快。"
办公桌上摆着拆开的快递盒,寄件人栏打印着"圣心疗养院档案室"。林涛用钢笔挑起盒内的泡沫纸,露出下面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陆文渊站在疗养院台阶上,身旁穿白大褂的女助手环抱着一叠病历。照片角落标注的日期是1999年7月7日,女助手的胸牌被刻意刮花,但拿放大镜能辨出"杨"字。
"认识她吗?"林涛指着女助手。
沈静的指尖在婚戒上转了一圈:"杨振,陆铭的生母。死于2001年的实验室事故。"她突然拉开抽屉,取出牛皮纸信封,"今早收到的。没有邮戳,直接出现在我办公桌上。"
信封里是张脑部扫描图,左右半球被红蓝两色标记。林涛立刻认出这与他在疗养院地下室看到的图纸相同,只是这张的日期是2019年7月7日——正好二十年后。诊断意见栏写着:"镜像神经元过度活跃,建议启动7号协议。"
"陆铭最近经常做噩梦。"沈静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总说梦见自己被关在镜子里,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外面生活。"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针眼,"上周我给他抽血化验,发现他的血型变了。从O型变成了AB型。"
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秦越发来的照片显示张薇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夹,破解后是份志愿者登记表。登记人为张薇,服务对象栏写着"7号病房",联系医师签名处是"杨振"。最下方的日期赫然是2019年6月30日——张薇被杀前七天。
"你丈夫知道张薇去疗养院当志愿者吗?"
沈静的表情凝固了。她转向书架,取下一本厚重的相册。翻到中间某页,照片上的陆铭站在疗养院废墟前,日期是今年5月。奇怪的是,他左手拿着的怀表链子垂向右侧,而所有公开照片中陆铭都是左撇子。
"这张照片是我拍的。"沈静的手指轻抚相纸,"但我不记得当时有阳光——"她突然倒吸一口气,"看影子!"
林涛凑近观察。照片里陆铭的影子比实际身形瘦削许多,头部轮廓也不相同。更诡异的是,影子的右手腕处有个明显的突起——就像戴着某种手环。
"张薇死前给我打过电话。"沈静突然说,"她说在整理疗养院档案时,发现7号病房的患者不是精神病人,而是......"她的声音被敲门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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