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苯环位置。"她用镊子点着屏幕,"普通致幻剂没有这种结构,但X-7特意设计了这个'锚点'——它能让分子像钥匙一样插入特定的神经元受体。"
林涛盯着那枚袖扣。在紫外线下,原本暗红的污渍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所以陆铭给张薇下了药?"
"更复杂。"秦越调出另一组数据,"袖扣上的X-7是经过改良的,添加了某种蛋白质标记物。这种标记物..."她突然停下,转头直视林涛,"和你血液样本里的某种因子高度相似。"
实验室突然安静得可怕。离心机完成运转的"滴"声让两人同时一震。
"什么意思?"林涛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秦越深吸一口气:"理论上,这种标记物可以让药物'认准'特定目标的大脑。换句话说..."她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只有携带特定基因序列的人,才会对改良版X-7产生反应。"
屏幕上是1999年圣心疗养院的一份基因检测报告,患者姓名栏写着"7号受体",而基因标记物编号与袖扣上的完全一致。
林涛的胃部绞痛起来。耳鸣声中,他看见年幼的自己被绑在电击椅上,陆文渊将针管刺入他的颈动脉...
"林队!"秦越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刚接到看守所电话,陆铭出事了。"
看守所医务室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在陆铭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手腕上的绷带渗出血迹,整个人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转动。
"凌晨两点零七分突然发作的。"值班医生擦着额头的汗,"用牙齿撕开手腕静脉,然后开始用血在墙上画符号。"
林涛看向病房墙壁,那里用血涂满了扭曲的数字"7",有些排列成镜面反射的对称图案。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7"的起笔方式都与陆铭平常的笔迹相反,像是左手写的镜像字。
"他说了什么?"
"先是尖叫'七号病房的镜子在流血',然后..."医生突然压低声音,"开始用另一种声调说话,自称杨振,要求见陆文渊。"
秦越正在检查陆铭的手臂,突然倒吸一口气:"这些针孔不是新的。"她指着肘窝处一排几乎不可见的白点,"至少持续注射了十年以上,手法很专业。"
林涛凑近观察,发现每个针孔周围都有淡淡的圆形疤痕——是长期注射同一种药物导致的组织硬化。他想起胶片上"X-7代谢物残留"的记录,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
"给他做毒理筛查了吗?"
医生摇头:"按规定要等..."
"现在做。"林涛亮出证件,"重点检测苯环类生物碱。"
就在这时,陆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但他的瞳孔没有聚焦在任何人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角落——那里除了一只蜘蛛外空无一物。
"镜子后面很冷。"他用一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声调说,"杨振不喜欢黑暗。"
秦越的手猛地攥紧了记录板。林涛上前一步,强迫自己与那双空洞的眼睛对视:"什么镜子?"
陆铭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露出沾血的牙齿。"7号病房的镜子啊,林警官。"他突然用完全不同的嗓音回答,这次是陆铭本人的声音,"你不是每天都在照吗?"
束缚带在剧烈的挣扎中绷紧,陆铭的头颅像触电般后仰。医生慌忙准备镇静剂,而林涛注意到病人的右手食指在床单上划着什么——一个镜像的"7",与墙上的血字一模一样。
周小雅的公寓弥漫着薰衣草香薰的气味,与女主人的黑眼圈形成鲜明对比。她递给林涛一本包着书皮的《梦的解析》,手指不停颤抖。
"张姐上周突然来我家,说如果她出事就把这个交给你。"她咬着嘴唇,"我没想到真的会..."
林涛翻开书,扉页上用红笔写着"7=杨?",字迹潦草得像是在极度恐慌中写下的。书页间夹着一张对折的蓝图,展开后是圣心疗养院地下层的平面图,7号病房被用红圈标记,旁边标注着"镜子危险"。
"她还说过什么?"
"那天她特别害怕,说有人在'用镜子偷东西'。"周小雅绞着手指,"还问我相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活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
林涛的太阳穴又开始刺痛。书页间飘落一张便签,上面是张薇工整的字迹:"X-7代谢周期40天,注射者会梦见受体的人生。"便签背面是半页撕下的实验记录,记载着7号受体在停药期间"频繁梦见童年时期的杨振"。
他正要追问,手机响起。秦越发来一条加密信息:"陆铭血液检出X-7代谢物,浓度表明最后一次注射在72小时内。另外,沈静要求立刻见你。"
沈静的琴房弥漫着打翻的香水味,昂贵的花瓶碎片散落在波斯地毯上。这位一贯优雅的教授夫人此刻蜷缩在三角钢琴旁,指甲深深掐入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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