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荧光屏在林涛眼前闪烁,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他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陆铭”走出云顶苑3单元大门的瞬间——23:47分,死者张薇的预估死亡时间前十五分钟。
“第七遍了。”秦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递过一杯咖啡,杯底压着一份分析报告,“技术科确认过,视频没有剪辑痕迹。”
林涛没接咖啡,他的指尖悬在键盘上,将画面放大至像素极限。“看他的左手。”
模糊的影像中,“陆铭”正用左手推开玻璃门。秦越皱眉:“陆铭是右撇子。”
“不止。”林涛调出另一段监控——三天前陆铭在咖啡厅签信用卡账单的录像。画面中的男人自然地将钢笔换到右手,签字时小指微微外翘,形成独特的弧度。
而“凶手”的左手推门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那是他的惯用手。
秦越的瞳孔骤然收缩:“有人在模仿他。”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鸣如潮水般涌来。他强迫自己深呼吸,调出案发前后72小时的所有周边监控。屏幕分裂成十六个方格,每个画面里都有模糊的人影流动,像一群游荡的幽灵。
“把垃圾处理站的监控调出来。”他的声音沙哑,“案发前三小时。”
秦越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画面切换至城郊垃圾中转站,时间显示20:13分。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倾倒黑色塑料袋,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下巴的轮廓。
“暂停。”林涛突然前倾身体。
画面定格在男人弯腰的瞬间,后颈处露出一截刺青——暗红色的数字“7”,与周小雅画室便签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秦越的呼吸变得急促:“步态分析显示,这个人和‘凶手’的跨步长度相差不超过3厘米。”她调出两组数据波形图,“但比陆铭日常步幅大。”
林涛的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三厘米,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案件的数字。他抓起外套:“去找周小雅。”
周小雅坐在问询室的铁椅上,手指绞着衣角。她的指甲缝里残留着颜料,袖口沾满斑驳的油彩,像打翻的调色盘。
“张老师死前一周找过我。”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问起陆教授父亲在圣心疗养院的实验。”
林涛的笔尖停在记事本上:“具体日期?”
“四月……十七号。”周小雅突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就是画室便签上那个日期!”
秦越与林涛交换了一个眼神。2003年4月17日,圣心疗养院关闭的日子,也是病历上手环标注的日期。
“张薇为什么关心这个?”
周小雅的指尖开始颤抖:“她说陆铭最近总做噩梦,喊着‘镜子’什么的。她怀疑……”话音戛然而止,女孩猛地捂住嘴,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林涛倾身向前:“怀疑什么?”
“我不知道!”周小雅突然激动起来,打翻了桌上的纸杯,茶水在案卷上洇开一片褐斑,“但陆铭不可能杀人!那天晚上他明明——”
门被推开,陈志刚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林涛,出来。”
走廊的顶灯滋滋作响,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陈志刚将一叠照片摔在林涛胸前:“解释一下,为什么私自调查二十年前的医疗事故?”
照片上是圣心疗养院的档案室,焦黑的文件柜间,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翻找什么——林涛认出那是三天前的自己。
“你派人跟踪我?”林涛冷笑。
陈志刚的右手小指抽搐了一下:“陆铭的律师刚提交了新证据。案发时段他的手机GPS显示在家,与监控有十五分钟重叠。你所谓的‘替身’根本不成立!”
“除非有人篡改了GPS数据。”秦越突然插话。她举起平板,上面是两组信号波形图,“陆铭手机的信号塔记录显示,案发时他的设备曾短暂切换至2G网络——正好是垃圾站监控拍到‘7号’的时间点。”
陈志刚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一把抢过平板,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不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有人想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林涛逼近一步,“1999年圣心疗养院的实验记录里,有个叫杨振的助手在火灾中‘死亡’,但尸体DNA检测从未公开。”
陈志刚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细微的反应没逃过林涛的眼睛。
“杨振是陆铭父亲的得意门生。”林涛继续施压,“而火灾当天,正好是‘7号实验体’逃脱的日子。”
一滴汗从陈志刚鬓角滑落。他突然压低声音:“24小时后专案组就要宣布结案。如果你坚持查下去……”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问询室,“保护好那个女孩。”
门关上后,秦越倒吸一口冷气:“他在警告我们。”
林涛的视线落回监控画面。垃圾站的男人后颈上,“7”字刺青在红外镜头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雨水敲打着警局车库的顶棚,形成密集的鼓点。林涛刚拉开车门,手机突然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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