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林涛的衣领滑进后背,冰冷刺骨。他站在警局储物柜前,指尖悬在搭档的柜门密码锁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三年来,他从未打开过这个柜子。
柜门上贴着褪色的标签——**“周正”**,字迹已经模糊,边缘卷曲,像是被无数次触碰又刻意避开。
“需要帮忙吗?”
秦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热气在冷空气中氤氲。
林涛收回手,接过咖啡,滚烫的杯壁灼着他的掌心:“不用。”
秦越靠在墙边,目光扫过那个尘封的储物柜:“今天是他忌日?”
“不是。”林涛啜了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我只是突然想起……他可能留了东西。”
“关于案子?”
“关于所有事。”
林涛终于输入密码——搭档的警号后四位。
柜门弹开的瞬间,灰尘簌簌落下。里面只有几样东西: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备用制服,一个锈迹斑斑的保温杯,还有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用透明胶带粘着,边缘已经泛黄。
林涛取出笔记本,胶带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翻开第一页,搭档的字迹跃入眼帘——
林涛的呼吸一滞。
秦越凑过来,咖啡杯停在半空:“……他早就预料到了?”
林涛没有回答,快速翻动页面。大部分记录都是常规案件摘要,直到中间部分,一页被撕掉的残角上残留着几个字: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鸣毫无预兆地袭来。
——雨夜。枪声。血泊中睁着眼睛的搭档。
“林涛?”秦越按住他的肩膀,“你脸色很差。”
林涛猛地合上笔记本,指节发白:“去实验室。现在。”
法医实验室的灯光冷白刺眼。秦越将笔记本放在物证台上,用镊子小心分离粘连的页面。
“最后十几页被胶水粘住了。”他调整放大镜,“需要化学试剂软化。”
林涛站在窗边,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三年前的记忆碎片不断闪回——搭档临死前塞给他的U盘,事后却莫名消失;上级仓促结案时的异常沉默;还有那个所谓的“证人”,尸体火化快得蹊跷……
“好了。”秦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被软化的页面缓缓展开,搭档的笔迹密密麻麻,记录着一桩从未公开的案件——
最下方画着一个潦草的符号:**∞**,像是两个镜子相对而立。
“器官贩卖……”秦越皱眉,“和你们三年前的案子有关联?”
林涛的视线落在符号上:“周正查到了什么,但没来得及上报。”
他继续翻页,突然停住——
一张照片从笔记中滑落。
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陆文渊站在疗养院门口,身旁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戴着编号“7”的腕带,另一个……
林涛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陆铭。
或者说,是一张和现在的陆铭一模一样的脸。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8年5月**。
“这不可能。”秦越拿起照片,“陆铭现在才三十岁出头,1998年他应该是个孩子……”
“除非,”林涛的声音沙哑,“现在的‘陆铭’根本不是本人。”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陈队站在门口,制服笔挺,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手中的照片:“你们在查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
秦越下意识将照片塞回笔记本,但陈队已经大步走来,一把夺过笔记本。
“私藏案件证据?”他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周正的笔记是封存物证,谁允许你们调阅的?”
林涛直视陈队:“我们在查张薇案的关联线索。”
“用三年前的违规记录?”陈队冷笑,“林涛,你一直没放下那件事,是不是?”
“如果‘那件事’和现在的谋杀案有关,我为什么要放下?”
陈队猛地合上笔记本,纸张发出脆响:“听着,陆铭已经认罪了。他承认与张薇有情感纠纷,现场DNA匹配,动机充分——”
“鞋印是伪造的。”秦越突然插话。
陈队转向他:“什么?”
“张薇案发现场的鞋印。”秦越调出电脑上的分析图,“前掌压力分布异常,是有人抓着陆铭的鞋按压形成的,不是自然行走。”
陈队盯着屏幕,下颌线条绷紧:“误差范围。”
“误差不会让鞋底纹路出现镜像扭曲。”秦越放大图像,“看这里——正常踩踏的纹路会因重心变化产生渐变,但这个印痕前后压力一致,像盖章。”
林涛盯着陈队的反应。有那么一瞬间,他捕捉到对方眼中闪过的……犹豫?
“即使如此,”陈队最终开口,“这只能说明现场可能被布置过,不代表陆铭无辜。”
“那这个呢?”林涛举起那张合影,“1998年的‘陆铭’和现在的年龄对不上,而张薇死前正在查圣心疗养院!”
陈队沉默了几秒,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知道陆文渊是什么人吗?他当年的人体实验牵涉多少高层?重启这种案子会引发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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