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林涛的眼球布满血丝。他按下回放键,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倒回那个雨夜——穿着陆铭标志性驼色大衣的身影走进张薇所住的单元楼。这已经是第三十七次重复观看这段二十三秒的录像。
"停。"林涛突然拍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身影推门的瞬间。他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贴上冰冷的显示器,"秦越,你看到了吗?"
技术科的秦越推了推眼镜,把咖啡杯放在布满灰尘的主机上:"看到什么?陆铭的侧脸?但画面太模糊了,法医说不能作为——"
"不是脸。"林涛用笔尖指着画面中人物的左手,"他推门用的是左手。"
秦越皱眉凑近:"所以?"
"陆铭是右撇子。"林涛调出另一段视频,是半年前陆铭在公司接受采访的画面,"看,他签名、握手、拿咖啡,全部用右手。但在张薇案发现场,'陆铭'用左手推门,左手按电梯,甚至——"他快速切换监控片段,"左手持刀。"
秦越的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可能是镜像效应?监控有时候会——"
"不是镜像。"林涛调出小区大门的监控,"两个摄像头角度不同,但都显示他用左手。而且..."他放大画面边缘,"看他的步幅。"
秦越将画面导入分析软件,骨骼标记点很快在身影上形成绿色网格:"步幅72厘米,陆铭的体检报告显示他的习惯步幅是65厘米左右。"数据比对结果在屏幕上闪烁,"匹配度不足60%。"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种熟悉的、即将揭开真相的刺痛感又回来了。他调出案发前72小时的所有监控:"扩大搜索范围,找找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
硬盘指示灯疯狂闪烁。秦越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发现一个。"他调出一段模糊影像:案发前六小时,一个戴渔夫帽和口罩的人在小区外围徘徊,身形与"陆铭"相似,"他在3号楼和5号楼之间来回走了四趟,每次都避开摄像头正面。"
林涛眯起眼睛:"能看清鞋吗?"
"勉强。"秦越增强画质,"运动鞋,鞋底花纹..."他突然停住,调出另一组图片对比,"和我们在张薇案发现场外围发现的鞋印一致,42.5码。陆铭穿43码。"
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周小雅的主治医师发来消息:「病人情绪稳定了些,同意见你,但时间不能太长。」
医院的消毒水味比上次淡了些。周小雅蜷缩在病床角落,右手掌心的伤口被纱布包裹成一个小鼓包。她看到林涛时瞳孔紧缩,像受惊的鹿。
"他割了我的头发。"周小雅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说这样镜子才能认出我。"
林涛拉过椅子坐下,保持一定距离:"谁割的?"
"穿陆总衣服的人。"她的指甲抠进被单,"但不是陆总...他的眼睛...眼睛是歪的。"
林涛悄悄按下录音笔:"张薇死前在调查什么?"
周小雅突然抓住林涛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旧档案...她发现疗养院火灾那天少了一具尸体..."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然后她电脑上就出现血字...7...总是7..."
护士推门进来注射镇静剂。药物起效前,周小雅用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书店...杨老板的日记..."
林涛站在医院吸烟区,尼古丁也无法平息他翻腾的思绪。手机屏幕亮起,秦越发来新消息:「查了陆铭的通话记录,案发前一周有个未接来电来自公共电话亭,位置在旧城区时光褶皱书店附近。」
烟头在雨中发出嘶嘶声。林涛拨通另一个号码:"沈医生,我是林涛。关于陆铭的噩梦,能再详细说说吗?"
沈静的声音带着专业性的平静:"他最近三个月频繁梦见自己站在镜子前,而镜中人拒绝模仿他的动作。最奇怪的是..."纸张翻动的声音,"他总在惊醒时喊'影子活了'。"
"影子?"
"或者'镜子',发音很模糊。"沈静停顿片刻,"上周他提到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面破碎的镜子,但快递单被水浸湿了。"
林涛的笔停在笔记本上:"包裹寄出地能查到吗?"
"模糊不清,只看到个'7'字。"沈静突然压低声音,"林警官,有件事很奇怪...陆铭的噩梦记录本少了几页,像是被刻意撕掉的。"
雨水顺着林涛的衣领滑进后背。他挂断电话时,手机提示收到新邮件。匿名发件人,主题只有一个数字:"7"。
附件是张泛黄的照片:圣心疗养院门前,七个穿白大褂的人站成一排。林涛放大图片,认出居中者是年轻的陆文渊——陆铭的父亲。照片背面用褪色的红墨水写着:"完美的镜子需要七块碎片。"
"秦越,"林涛回到车上立刻拨通电话,"我需要圣心疗养院的所有资料,特别是1995年7月那场火灾的死者名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