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皇后娘娘召了镇南将军陆通的女儿进宫,向其打听萧业为人,并言说,朝中对他升任刑部尚书呼声很高。
陆通的女儿出宫后,第二日便邀了萧业的夫人同船游湖,两人谈到了此事。
前天,也就是两人谈话后的次日,萧业的马车与歧国公徐骁的车驾在成贤街上狭路相逢。
萧业竟然下了车,走到徐国舅的马车前行礼问好,两人隔着马车攀谈几句后,徐国舅竟然让道,让萧业先行了!
皇帝听后,若有所思,严声问道:“皇后召见陆通女儿所谈何事,你怎么知道?”
应谌答道:“是莲池为陆通女儿和萧业夫人撑船的船夫宣扬出来的,臣路过一家茶馆,听到他在吹嘘此事。心下疑惑,便派人查了萧业最近的动向,这才知道了成贤街让车一事。”
“可有听清两人隔着马车说了些什么?”皇帝追问道。
应谌摇摇头,面带不解的道:“奇就奇怪在两人没说什么紧要的话,只是客客气气的相互问了好,老臣听人禀报的大约就是这几句话。”
接着,应谌清清嗓子,如鹦鹉学舌般说道:“萧业来到徐国舅马车前,说,‘请问车上坐的是歧国公吗?下官萧业,这厢有礼了。’
徐国舅掀开了帘子,说‘萧大人啊,这是要去哪啊?’
萧业答,‘前段时间在马市街的吴掌柜那看中了几匹马,听说前两日被徐国舅买走了几匹,今个儿得闲便去瞧瞧,之前相中的两匹还在不在。’
徐国舅就问,‘不知萧大人相中了哪几匹啊?’
萧业答,‘一匹枣红马,额上有一火焰似的白色印记,一匹白马,通体雪白。不知可有被徐国舅相中啊?‘
徐国舅就答,‘那匹枣红马已被我买走了,那匹白马还未有主,萧大人快去吧。’
然后,徐国舅就主动让了道,让萧业先行了!”
应谌学完,便看着皇帝。
皇帝挥了挥衣袖,站了起来。沉吟道:“的确是没说什么,可又像说了什么。”
应谌附和,“正是如此,臣才感觉有些奇怪,这两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好了起来。”
皇帝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让朕想一想。”
应谌奉命告退了。皇帝在殿上踱着步,睢茂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
只听皇帝叹了一声,语气中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君威,“可惜啊,刀是好刀,就是太利,恐怕伤手啊。”
说完,便走出了殿门。此后,再也不提提拔萧业的事了。
秋松溪将廖宗佑送出京后,又在京中盘桓了一些时日。
可是,皇帝迟迟没有选用萧业,刑部尚书职位一直空置着,豪门党也不能得手。
与此同时,关于刑部尚书人选的热议渐渐冷却了下来,常山王赈灾不利的话题反而甚嚣尘上。
秋松溪见沂州弹劾常山王胡作非为的奏章堆叠如山,齐王一派攻讦激烈,此时恰逢越州有事,便离开了盛京,乐于坐山观虎斗。
这日,萧府中,吉常牵着萧业前几日买的白马遛弯儿回来,在院中遇到了谢姮与绿蔻。
谢姮见到这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不禁大为喜爱,忍不住上前用手轻抚马头。
吉常见状便提醒小心,恐怕谢姮不识马性,被误伤了。
绿蔻听了便道:“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姑娘,我们姑娘马术可好了。”
正巧这话被路过的萧业和谷易听了去。
萧业见谢姮对这匹马颇为喜爱,便让谢姮为它取个名字。
谢姮道:“这马毛色如霜、白亮如玉,似披了一身的月华,不知大人以为‘逐月’如何?”
萧业颔首赞许,并将“逐月”送与谢姮。
谢姮看得出来,这是匹良驹,恐怕价值不菲,便婉言谢绝了。
萧业挥挥手,让吉常将马牵下去,不容置疑道:“无妨,反正我也有求于夫人,这匹马便当做谢礼吧。”
谢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想不到自己能帮他什么。
只见萧业十分谦逊有礼的将她请至了云起斋的书房,从书案上拿起一沓诗稿道:“要让夫人见笑了,这是我近年来所做诗篇,一直想编着成册。
听说夫人的表兄姚公子才情绝伦,一直想当面向其讨教一二,还望夫人代为转达。”
谢姮心觉奇怪,在她看来,萧业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从来一心扑在案子和朝堂上,怎么忽然有了闲情逸致?
她接过那些诗稿,略微翻读几页,这些诗作,既不欢快也不豪放,反而有种深沉的忧思。
谢姮应了下来,“过几日我回家探望母亲,与母亲一起去一趟舅父家,问一问表兄。”
“恐怕我等不了几日。”
萧业脸上仍挂着浅笑,随手从书案上拿了一张拜帖,缓缓走到谢姮面前。
“夫人午后便去如何?拿着我的拜帖,以萧夫人的名义。”
说着,他拉起谢姮的手,将拜帖放进了她的手里。
谢姮微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有一种不容她抗拒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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