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让人去谢家宣了旨,既来之则安之吧。”
萧业脸上没有烦恼之色,转身朝着前朝的方向走去。
魏承昱连忙跟上,与其并肩而行。“先生刚刚遇见了皇后,可曾受到责难?”
“责难算不上,我毕竟是太后宣进宫的。不过,太后与皇后之间似乎不太融洽。”
魏承昱点点头,他也有同感,只是什么原因他并不知晓。
萧业倒是知道,但他没有告诉魏承昱。有些事情没到火候,就不适合端出来。
给事中谢璧府中,谢家上下胆战心惊的跪了一片,那黄门太监宣旨道:
皇太后慈喻
给事中谢璧次女谢姮,恪恭久效于闺闱,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太后躬闻之甚悦。
今大理寺卿萧业,德才兼备,踔绝之能,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谢姮待字闺中,与萧业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人之美,特将谢姮许于萧业为妻,有司择吉,四月十六为良辰吉日,可结百年之好!
钦此!
旨意宣完,众目愕然。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谢家第一次迎接懿旨,竟是赐婚旨意,还是朝堂红人——萧业!
俗话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混迹官场二十年的谢璧怎会不知,萧业虽是朝堂新贵,但也是未来储君齐王的眼中钉!
谢姮亦是震惊无比,自己只是个六品官员的女儿,如何能让太后垂怜,赐婚给大理寺卿?
“谢大人、谢二姑娘,接旨吧。”那黄门太监提醒道。
谢姮听到公公和父亲的提醒,缓缓回过神来,叩谢了太后慈恩,接了旨。
“姑娘家家的,没有见过世面,公公莫怪。”谢璧慌忙向那黄门太监请罪,并让人奉上了辛苦钱。
“哪里!咱家还要恭喜谢大人呢!萧大人现在是陛下和太后眼前的红人,谢大人得此东床快婿,真是大喜啊!”
“是是是,多谢太后恩典,也多谢公公吉言!”
送走了黄门太监,谢璧急急地回了院里。谢家众人皆未散去,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谢璧打发走了不相干的人员,移步正厅,将那旨意看了又看。
“京中云英未嫁的高门贵女很多,太后为何给姮儿赐婚?”
谢璧的续弦妻子是姚知远的妹妹姚玉净,也是谢姮的生母。
对于这个萧业,她从兄长和谢璧口中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些。
就是这个年轻人,顶替了她被罢官的兄长,查了“户部盗银案”,得到了陛下赏识,提拔为了大理寺卿。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成了她的女婿!
“这个萧业品行如何?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姚玉净给谢璧斟了一杯茶,在旁边坐了下来。
“听说他进京时只带了两个随从,不知家中还有何人。至于品性嘛,太过锋芒毕露,这次的‘户部盗银案’已经把齐王得罪透了!”
谢璧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那道懿旨。
像这种初涉朝堂的年轻人,他见得多了,太过招摇,哪一个最后不是跌了个头破血流,甚至性命不保!
“这…这如何是好?”姚玉净这才反应过来,京中谁不知道齐王立储的呼声很高,得罪了齐王,往后还有好吗?
她转眼看了看一旁静立的女儿,心中苦涩万分,怎么谢姮的亲事就这么坎坷呢?
先是被冯贻那个无赖觊觎,好不容易老天有眼那泼皮死了,又被指婚给了一个刺头!
姚玉净越想越伤心,转头看了看谢璧又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你!早让你对姮儿的婚事上点心,给她找户好人家,你偏不当回事,整日窝在你那个藏书楼里!现在好了,姮儿摊上了这门亲事,以后是福是祸谁知道啊!我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
姚玉净说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谢姮见了,连忙上前安慰母亲。
谢璧被姚玉净一通说,只是唉声叹气。他发妻早逝,留下一女谢嫽,后来娶了姚玉净为续弦。谢姮出生不久,他便被迁任青州,在那里又纳了妾室常氏,常氏先是为他诞下一女,后又诞下一子…
谢璧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愁苦的看了一眼哭泣的妻子和善解人意的女儿。
“姮儿,是父亲不好,父亲这些年真的什么也没为你们做,你阿姐也是,你也是…”
谢姮安慰着母亲,听着父亲的这句话,抬起了水盈盈的眼眸。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除了每日上值很少出家门,平日不喜官场应酬,亦不喜与人结交。
家中之事也很少过问,无论是她们三姐妹的婚事,还是弟弟谢延的求学,很少放在心上。
他的时间和精力似乎都放在了那个藏书楼上了。
但对今日这门亲事,谢姮却不像父母那样悲观。
在她想来,既然萧业胆敢得罪齐王查办“户部盗银案”,那他应该是个正直的人。
正直的人品性便不会坏。而那些未到的祸福,只要还没发生,就不必杞人忧天。
“父亲,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既是太后赐婚,那便是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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