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线:茅山深处,血色归途。**
怀里的磺胺药瓶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赵铁柱的神经,也压榨着他残存的所有体力。他背着腿部伤势恶化的“小山东”,每一步都踏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身后,“山猫”和另外两名还能勉强支撑的队员相互搀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密林,枪口始终指向可能威胁的方向。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血污混合着泥泞,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充满了疲惫与决绝。
西南方,“无影洞”的方向,天空被浓烟染成不祥的暗红色。沉闷的爆炸声和隐约的火焰喷射器嘶吼,如同丧钟般远远传来。每一次声响,都像重锤砸在赵铁柱的心上。
“营长…兄弟们…” 他喉咙发紧,只能咬紧牙关,将速度提到极限。磺胺是兄弟们唯一的希望!必须赶回去!
突然!
**砰!砰!砰!**
一阵密集而精准的枪声,毫无征兆地从前方密林深处响起!子弹如同毒蛇般贴着他们藏身的树干和岩石飞过,溅起一片片木屑和石粉!
“隐蔽!” 赵铁柱反应极快,猛地扑倒,将背上的“小山东”压在身下!其他队员也瞬间卧倒,寻找掩体!
“八嘎!出来!支那猪!” 生硬的日语叫骂声传来。不是那些诡异的“野人”,是鬼子!而且是精锐!听枪声是百式冲锋枪和精准的三八式步枪!
“妈的!是‘剃刀’的封锁部队!” “山猫”脸色剧变,低声咒骂。他们撞上了佐藤布下的外围封锁线!
“柱子哥…药…” 背上的“小山东”虚弱地提醒,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赵铁柱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有封锁,后有追兵(那些野人可能还在附近),磺胺就在怀里,却寸步难行!他死死攥着怀里的油布包,指节发白。哑巴的血,小山东的伤,所有兄弟的命,都系在这几瓶药上!不能停!更不能丢!
“听着!” 赵铁柱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我冲出去吸引火力!山猫,你带小山东和药,从右边那片陡坡滑下去!绕过去!无论如何,把药送到营长手里!”
“不行!柱子哥!要冲一起冲!” “山猫”急红了眼。
“放屁!老子皮糙肉厚!死不了!” 赵铁柱粗暴地打断,猛地从腰间拔出最后一颗日制手雷,“这是命令!药!比老子命重要!快走!”
他不再给“山猫”反驳的机会,猛地拉开手雷保险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枪声最密集的方向狠狠掷去!同时,他如同暴怒的犀牛般从掩体后跃出,手中的驳壳枪朝着鬼子火力点疯狂扫射!
**轰!**
手雷爆炸的火光瞬间吸引了所有火力!
**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向赵铁柱藏身的区域!打得他藏身的岩石火星四溅,碎屑横飞!
“走啊!” 赵铁柱在弹雨中嘶吼!
“山猫”看着赵铁柱浴血的身影,牙齿几乎咬碎!他不再犹豫,一把背起“小山东”,对另外两名队员吼道:“掩护柱子哥!跟我来!” 三人趁着爆炸和赵铁柱吸引火力的瞬间,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右侧植被茂密的陡坡猛冲下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灌木丛中。
“八嘎!别让他们跑了!” 鬼子军官气急败坏的吼声响起,一部分火力立刻转向“山猫”他们消失的方向!
赵铁柱压力骤减,但依旧被压制在岩石后动弹不得。他背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破烂的军服。子弹打在岩石上的震动,如同死神的敲门声。
就在这时!
**咻!咻!咻!**
几支熟悉的、带着死亡尖啸的吹箭,突然从侧后方的树冠上射下!目标正是暴露了位置的鬼子火力点!
**噗!噗!** 两个正调转枪口的鬼子兵闷哼一声,脖子上瞬间钉入了幽蓝的箭镞,身体软倒下去!
“那些…野人?!” 赵铁柱心头一震!它们也追来了?而且…在攻击鬼子?!
林间瞬间陷入更混乱的交火!鬼子的叫骂声、百式冲锋枪的扫射声、三八式步枪的点射声,与诡异的吹箭破空声、野人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嘶吼声混杂在一起!
混乱!是唯一的生机!
赵铁柱眼中精光爆射!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猛地从岩石后翻滚而出,不顾一切地朝着“山猫”他们消失的陡坡方向扑去!子弹和吹箭在耳边呼啸而过,他连滚带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扎进了茂密的灌木丛,朝着坡下亡命翻滚!
身后,是鬼子与神秘野人激烈交火的混乱战场。而他,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硝烟,继续朝着那片被“焦土”烈焰笼罩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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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线:地下暗河,生死漂流!**
冰冷!刺骨!狂暴!
这是陈锋坠入地下暗河后的唯一感受!湍急如奔马的黑色河水瞬间将他吞噬!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挤压移位!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钢针,瞬间穿透皮肤,直刺骨髓!他下意识地死死闭住气,双臂本能地勒紧怀里的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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