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斤面无表情,继续问道:“这些女孩里,哪个是客栈老板的孙女?”
粉衣女子闻言一怔,她今天还没来得及看新到的女孩们,急忙看向了被钉在墙上的黄脸修士,说道:“他,他知道,这事是他经手的,那个姑娘是他买来的,我根本没见过!”
“买?”
还有意外收获!
陈九斤站起身,走向黄脸修士,手中绿芒短剑转动,用剑身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冰冷的触感让黄脸修士抖得更厉害了。
“说吧,是哪个?而且,她说的买,又是怎么回事?”
黄脸修士精神快要崩溃了,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不会放过他,但不说,只会死得更痛苦,流着泪说道:“是……是今晚刚送来的那个!老板……客栈的老板……他用自己的孙女,换了一枚‘药渣’!为了……为了延年益寿!”
话音落下。
月清霜握着青鸾剑的手颤抖两下。
“锵——!”
一声裂响,清光乍泄!
她反手一剑,直接将一边的墙壁斩开,砖石哗啦啦落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两人失声尖叫。
她侧头看向陈九斤,想从他脸上看到同样的震惊与愤怒,却发现他眼神冰冷,竟无多少意外。仿佛早已料到人可以卑劣到这种地步。
“你们口中的‘上仙’,”陈九斤问道,“什么来历?什么修为?什么样貌?何时会来?”
“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鼻涕眼泪混在一起,“上仙每次来,都裹着黑色的斗篷,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声音也时高时低,根本听不出来!”
“我们只听命令!从不敢多问一句,连……连正眼看都不敢!见了面,就得磕头!”
“倒是谨慎。”陈九斤自言自语。这番说辞,滴水不漏,反倒让他信了几分。一个能让手下如此恐惧,又如此守密的人,绝非寻常邪修。
一旁的粉衣女子也吓得连连点头,补充道:“黄师兄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我们只负责看管‘货’,其余的一概不知!”
线索到此中断。
黄脸修士与粉衣女子见该说的都已说完,自己再无用处,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地求饶。
“仙师饶命!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都是那个上仙,是他逼我们这么做的!”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二位仙师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愿做牛做马!”
陈九斤自然知道他们是在说谎,虽然修行不畅,最终走上邪路,但邪就是邪!
他对他们的哀求充耳不闻,甚至没有再看匍匐在地的身影,说道:“你们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二人眼中露出喜色,抬起头,满眼期盼地望着他,道:“请仙师指条明路!我二人做牛做马报答!”
陈九斤侧头看向月清霜,道:“死路。”
月清霜的白衣在夜风中微微拂动,青鸾剑的剑身映出她有些发白的脸。她不是没见过生死,与妖兽搏杀,见过的血腥场面不少。可那些是妖,是兽,不是眼前这种活生生的人,是自己的同类。尽管他们罪该万死。
陈九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条路走下去,月清霜迟早要亲手斩断一些东西。有些事,躲不过去。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催促。
月清霜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是内堂那些神志不清、衣衫不整的女子,是客栈老丈为了延寿而卖掉亲孙女的丑恶,是这些人渣谈论“药渣”时那理所当然的淫邪嘴脸。
再睁开眼时,她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
“不……”
粉衣女子的哀求化作一声短促的尖叫。
“唰——”
一道清光如匹练般掠过。
月华之下,白袖轻扬,青鸾剑归于鞘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响。
两颗头颅滚落在地,眼中还凝固着最后的希望与绝望。
月清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看着地上那两具尚在抽搐的身体,看着自己依旧干净的双手,脸色比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几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陈睿,”她有些紧张,“里面那些姑娘……还有客栈那个女孩,我们该如何处置?”
她迫切地想找些事情来做,好将注意力移开。亲手杀人的冲击,远比斩杀妖兽来得猛烈。
“我让鸦大师送讯回玄都观,宗门自会派人来,清剿此地余孽。”陈九斤抬头看了看天色。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那个小翠,就带回山门吧。”
月清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问:“那她爷爷……”
“她没有爷爷了。”陈九斤打断了她的话,,“从他拿自己的孙女换丹药的那一刻起,血脉亲情,就已经断了。此后,再无瓜葛。”
话音刚落,镇东义庄方向,一股灵力波动骤然爆发,化作一道气柱冲天而起,其中夹杂着人群惊恐的尖叫!
“义庄那边!”月清霜原本苍白的面容上血色尽失,“是我……是我让那些镇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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