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陈九斤也是惊魂未定,灵力被吸了个精光,此刻一阵虚脱,索性在火堆旁躺下,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睁眼便看见月清霜已经醒来,正撑着石壁,想要坐起身。旁边火堆上,另一只野鸡烤得焦黑,糊味刺鼻。
月清霜见他醒转,苍白的脸颊上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
“你醒了?”陈九斤开口道,“感觉如何?”
“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虚弱。”月清霜轻声应道。
陈九斤见她精神尚可,心情放松不少。脑中忽然闪过她在石窟中对他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咧嘴一笑,调侃道:说起来,清霜,我以前……真的叫过你‘霜儿’?还给你留过桂花糕?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偏着头,作努力回忆状,眼中却闪着笑意,分明是故意的。他想逗逗她,但也想知道,原来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月清霜闻言,本就有些迷糊的眼神瞬间清醒,脸颊一下红透,从面颊一直烧到耳根。她没想到,自己当时倾诉的心事,竟被他一字不落地听了去,还记得如此清楚。羞恼之下,她随手抓起身边的石头,便朝着陈九斤丢了过去,怒道:“闭嘴!不许说!一个字都不许再提了!”
“咚!”
石头擦着陈九斤的耳朵飞过,砸在洞壁上。
陈九斤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洞内,一时安静。
火光跳跃。
月清霜狠狠瞪了他一眼,急忙岔开话题:“我们……我们是怎么从那石窟里出来的?我记得,我们好像并没有找到出路。”
陈九斤手上摆弄着烧黑的野鸡,将焦炭部分一点点剥落,解释道:“我挣脱那些藤蔓之后,人便跌落到了血池底部。脚下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我这才察觉血池底下,竟然是中空的,想来是当年棘族人特意留下的后手。”
他继续说道,将剥好的鸡肉递过一些:“我用大锤在池底试探着砸了几下,果然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我先进去探查了一番,发现能通到这里,这才折返回去,把你从石窟里背了出来。说起来,也多亏了那朵奇花,否则我当时神智不清,恐怕真就彻底迷失了。”
说到此处,陈九斤挠了挠头,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对了,你身上那些伤口……都比较深,我怕放着不管会出问题,就擅自……先给你包扎了一下。还、还喂你吃了几颗固元丹,咳,你别介意啊,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他解释时,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月清霜。
月清霜听他说完,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和腹部缠着的布条,那些布条明显是从陈九斤的道袍上撕下来的。想到自己昏迷之时,衣衫不整,伤处又在那样私密的地方,皆被他处理过……她脸上刚褪去不久的红晕再次控制不住地浮现。
她贝齿轻咬下唇,低若蚊蚋地“嗯”了一声,声音细微道:“谢谢……”
山洞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陈九斤干咳一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寂静,将三尺见方的布在火光前展开。
“你看这个。”
火光跳跃,映照着破布。图卷仅显露半幅,另一半残缺不全。金线勾勒山峦,连绵起伏;银线织作江河,奔腾不息;其间白丝祥云,缭绕舒卷。
月清霜凑近细看,图中山峦竟如活物般微微起伏,江河奔流不息,祥云舒卷自如。她心头一跳。“这是……”她看得出神,“我从未见过此等奇物。”
陈九斤将破布摊在膝上,坦然道:“我也不知此物来历。炼魔池的魔血便是被它吸尽,若非它分担了大半,奇花也未必能救我。对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物……恐怕还能引动天劫。”一同经历生死,他对月清霜已再无隐瞒。
“引动天劫?”月清霜一怔,随即失笑,摇了摇头,“陈睿,你莫不是被魔血冲坏了脑子?天劫是什么?岂是说引来便能引来的?”她伸出手,手背轻轻触碰陈九斤的额头,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她担心陈九斤是不是受魔气影响,神智未清。
陈九斤见她神色,知道她不信,有些着急,指着破布道:“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方才我披上它,外面就电闪雷鸣,吓得我赶紧给扯下来了。不信你往里面注入些灵力试试,看它会不会有反应。”他急于证明,唯恐月清霜真当他是失心疯了。
月清霜听他言之凿凿,不像作伪,心中虽仍存疑虑,但还是依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灵力探入破布。
灵力碰到破布,便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破布本身却无半点异样。
月清霜蹙眉,又尝试着多注入一些,结果依旧。她收回手,看着陈九斤,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和无奈:“陈睿,你是不是……太累了?”见他摇头,她声音更轻:“还是……魔血影响了你的神智?”她实在担心,他经历了那般凶险,神魂是否真的无碍。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陈九斤见她不信,急得抓耳挠腮。他一把抓过绸布,不由分说,直接往月清霜肩上一搭,将她裹了个严实。“你披上试试!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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