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你和月华好好说,孩子哪能这么打,还是姑娘家,美娜多懂事呀,院子里最听话的孩子就是她了。”钱婶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多嘴说了句。
瓜子面上悻悻的,“我晓得。”
钱婶子明白他的无奈,叹口气,“让你奶多看着点美娜吧。”
九婆回来得知此事,气得坐在院子里又哭又闹。
她就搞不明白了。
当初看着那么明媚善良的姑娘,咋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明明自家也不是那磋磨媳妇儿的恶毒人家,自从美娜出生后,她就将掌家权全部交给小两口,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带孙女养老。
再说瓜子,那更是个耙耳朵,媳妇儿说东他不往西。
偏有人不知足,要闹得家里不得安宁,让她这半截入土的老东西出来蹦跶。
咋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咧!
九婆心底发狠,浑浊的眸底划过凶戾,干瘪的嘴皮颤抖,“我命苦呀~老天爷,开开眼吧~”
这一闹便是一天一夜,谁来都劝都不好使。
最后张月华受不住了,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她前脚走,九婆后脚就停了哭嚎,麻溜跑进厨房,在橱柜里翻出两个鸡蛋敲破打碗里,蒸了碗软嫩滑香的鸡蛋羹。
“美娜,快吃。”
“谢谢祖祖。”
九婆看着小丫头乖巧的模样,心底又是一阵心酸,眼眶不由发涩,“谢啥,快吃吧。”
一下一下抚摸小丫头的后脑勺,幽寂的眸底久久无法平静。
因这事发愁的还有陈今晚。
那日,她本想冲进二号院解救自己的好朋友,哪曾想,刚抵达就被那场面吓住了,她长到五岁,挨过最狠的惩罚也不过是用窗外的树枝桠打三下手心,跟挠痒痒似得。
以至于在她世界里一直认为,小孩子会受到最大的惩罚就是打手心,只有大人才会挨重重的打。
她还经常躲在被窝里乞求上苍,千万别让她长大,她一点都不想挨打,她只想看热闹。
可好朋友惨遭毒打那幕实在给她留下来了深重的阴影,当晚她就发起高烧,还是陈见闻起夜发觉的,叫醒沈方初,两人连夜将她送去医院。
输完水,天边隐隐泛白,一家三口才从医院走出来。
陈今晚趴在亲爹宽厚的背上,小脸苍白,蔫哒哒的凸显着乏力。
沈方初走在一侧,捏着毯子紧紧盖在陈今晚身上,防止掉落。
“爹,我想吃油条。”
“你想……”话到一半,陈见闻手臂挨了一下,顿时将最后一个字吞进肚子里,改成,“行,你和你娘回家睡觉,等你醒了就有油条吃了。”
“嗯。”陈今晚还是不高兴,她扯着亲爹的头发逮,一下比一下重。
陈见闻实在忍无可忍,嘶了声,“兔崽子,你爹我得罪你了?不把你爹薅秃你心里不舒服是吧。”
陈今晚吸了吸鼻子,停止扒拉的小手,脑袋昏昏沉沉,没多会儿就迷糊的闭上双眼。
“你和孩子先睡,我去买油条。”
把母女俩送回家,陈见闻没歇,从抽屉拿了钱和票又马不停蹄往外走。
沈方初拉上门闩,一回头,见陈今晚揉搓着眼圈坐起来,无精打采的冲她喊:“娘~”
软绵绵的。
沈方初神情一松,快步走近,柔声问:“怎么醒了?你爹给你买油条去了,马上就回来。”
用被褥将小姑娘包裹严实,怕她又受寒。
陈今晚往亲娘怀里钻,不管平时再怎么想装小大人,一生病就立马变回黏糊糊的小棉袄,缠着亲娘要抱抱。
“娘,是我想烫头发,美娜是陪我。”提起这件事,陈今晚瞳孔变得黯淡无光。
沈方初对上她的视线,顿了下,才干巴巴的问:“然后呢?”
陈今晚瘪嘴,眼角下压,“我也没想到张婶子会打美娜,早知道……我就不让美娜陪我了。”
沈放初不擅长安慰人,即便这人是年仅五岁的亲闺女。
她不着痕迹的往门的方向瞥了眼,有些后悔的想,早知道就她去买油条了,陈见闻肯定比她更适合忽悠……啊呸,哄孩子。
大眼瞪小眼,一大一小都等着对方说话。
结果,就僵住了。
最终,陈今晚泄气,小肩膀一塌,“娘,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沈方初绞尽脑汁,“你想怎么办?”
陈今晚跪在床上,凑到亲娘耳边,小声说:“我昨天就想和张婶子说的,但是我,我还没来得及说……”
要面子的小孩是不会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她可是七弄大院的老大,要是传出去她被吓到的谣言,她脸往哪儿搁!
沈方初没拆穿她,就是眼神愈发复杂。
咚咚咚。
这时,陈见闻买油条回来了。
沈方初立马起身去开门,然后将这个烫手的问题扔给他来解决。
两口子相处久了,默契直线上升,一个眼神就能领悟到对方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领悟到了,陈见闻才觉得牙疼,他也不爱掺和小孩子的悲春思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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