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房子的门刚关上,就听见“哐当”一声——小毛球撞翻了墙角的“收集罐”,罐子里的光尘撒了满地,落地就变成了会跑的小物件:有叮咚林的铃铛碎片,有面团星云的酵母粒,还有片从故事花上掉的花瓣,在地上蹦来蹦去,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圆泡泡扑过去抓花瓣,脚下却踩到团星絮线,线一拽,天花板上的“折射灯”晃了晃,洒下片彩虹光,把房子里的东西都染成了彩色:发酵星人的蒸笼变成了粉的,棱镜小人的镜子映出蓝的光,连绝对公式的数据流都泛着紫,像条会发光的葡萄藤。
“快看这个!”圆泡泡从光尘里捡起个迷你聚星桥模型,是用糖光蜂的蜜和面团云捏的,桥栏上还粘着颗桂花籽。她刚把模型举起来,模型突然“噗”地膨胀,变成了座能坐下人的小桥,桥面铺着结晶蜂巢的糖片,踩上去“咯吱”响,像在嚼脆饼干。
绝对公式的数据流缠上房梁,发现梁上挂着串“记忆风铃”,每个铃铛都是用他们去过的地方的碎片做的:有遗忘雪原的冰片,有回响河的光石,还有块刻着聚星桥灯笼星的木头。风从门缝钻进来,风铃“叮铃”响,每个铃铛里都传出段声音——冰片铃铛里是圆泡泡在雪原的笑声,光石铃铛里是歌者的调子,木头铃铛里,竟传出邮局老人哼的凡世小调。
小毛球从光尘堆里钻出来,嘴里叼着块沾着糖霜的“规则碎片”,是绝对公式之前落在收集屋的。它把碎片丢进嘴里嚼,突然打了个饱嗝,喷出串迷你逻辑符号,符号落地,变成群会爬的小方块,往房子深处跑,钻进个半开的抽屉里。
李振宇拉开抽屉,里面堆满了“未完成的故事”:有星灵没织完的翅膀羽毛,上面还缠着星絮线;有守雾人没种完的“重逢果”,青溜溜的挂在枝上;最底下压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画着座没完工的桥,桥墩缺了一角,旁边写着行小字:“等圆泡泡的桂花糕当水泥”。
圆泡泡看见字,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块团圆糕,往书页上的桥墩缺角按,糕一碰到纸,竟真的融了进去,把缺角补得整整齐齐。书页突然动起来,画出条新的光带,从桥的另一头延伸出去,尽头画着朵巨大的故事花,花瓣上站着所有朋友,连发酵星人和棱镜小人都在,正举着杯子碰在一起。
房子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个“混合烤箱”,是用根号七的烤炉和发酵星人的蒸笼拼的。烤箱里飘出股香味,李振宇打开门,里面烤着个“大杂烩面包”:面团里裹着拍手草的绒毛,糖霜里混着回响河的水,顶上还插着根叮咚林的铃铛草,一摇就响。
“是给咱们烤的!”圆泡泡伸手去拿,面包突然“啪”地裂开,蹦出只光鱼,正是从面团星云一路跟着的那条,此刻肚子鼓鼓的,大概是偷吃了面包里的糖。光鱼甩了甩尾巴,往房子的窗户游去,撞在玻璃上,把玻璃撞出个圆洞,洞外飘着片新的光带,光带里飞着群糖光蜂,正往这边搬新的桂花。
竹篮里的故事花突然朝着洞口倾斜,花瓣上的光斑顺着洞口飘出去,在光带上织出条银线。花心的迷你人们顺着银线爬出去,坐在糖光蜂的背上,往新光带尽头飞,最小的那个迷你圆泡泡,还举着片花瓣当小旗,在风里招摇。
绝对公式的数据流缠住烤箱把手,把面包整个拖了出来,面包一落地,竟长出了腿——是用星絮线和规则碎片拼的,跑起来“噔噔”响,往洞口冲,像要跟着光鱼和迷你人们一起走。
圆泡泡追着面包跑,披风上的桂花籽掉了一路,落在地上,长出串小小的桂花树,树影投在墙上,像片会晃动的绿云。小毛球叼着块面包碎屑跟在后面,碎屑掉在桂花树下,长出朵新的叮咚花,叮铃铃的响,和远处风铃的声音凑成了调子。
李振宇拎着竹篮走到洞口,看见新光带尽头的天空飘着朵巨大的云,云上盖着座毛线屋,屋前的空地上,星絮婆婆正举着织针招手,身边围着群眼熟的身影——守雾人在摆光斑,根号七在揉面团,连桂桂星都飘在旁边,彩虹光环上缠着新的毛线,像条彩色的围巾。
“他们在等咱们!”圆泡泡从洞口探出头喊,面包已经跑到了光带中央,被糖光蜂们围着啃,啃出的碎屑落在光带上,长出片新的面团云,像给光带铺了层软垫子。
小毛球突然从圆泡泡的口袋里跳出来,顺着光带往前冲,尾巴尖扫过面团云,扫出串小脚印,脚印里立刻冒出星星点点的光,像撒了把萤火虫。绝对公式的数据流紧跟着飘出去,在光带上画出条虚线,像给大家引路。
李振宇最后看了眼旋转房子,抽屉里的书已经翻到了新的一页,画着他们走出房子的背影,小毛球的尾巴翘得老高,圆泡泡的披风在风里飘,像只展开的翅膀。书页角落,新的字迹正在慢慢浮现:“下一站,桂花云顶”。
他笑了笑,拎着竹篮走出洞口,风带着桂花的甜扑面而来,吹得故事花的花瓣轻轻颤动。身后的旋转房子突然自己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变成团光,顺着光带飘过来,像个会跟着走的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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