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被赶走那天,时敬发的枪指着他的胸口,吼他“你这种东西,活着也是祸害”;想起自己滚在野地里,听着远处的丧尸叫,心里又怕又恨,恨时敬发狠心,更恨自己不争气;可刚才在作坊区,王天凯说“时哥上个月还问起你,说你要是还活着,说不定能成个好把式”。
屋里的灯忽然灭了。
马风宇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墙上,心跳得像擂鼓。他看见门影动了动,似乎有人要出来,赶紧猫着腰躲到柴火垛后,大气不敢喘。
时敬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咳嗽了两声,往巡逻队的方向望了望,又转身回了屋,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马风宇靠在柴火垛上,手心全是汗。烤土豆在怀里渐渐凉了,他却没觉得饿。他知道,时敬发大概早就不恨他了——不然陈鑫也不会带他回来,林溪和王天凯也不会对他这么好。可他就是没勇气上前,没勇气说句“时哥,我错了”。
天快亮时,马风宇走到操场边的老槐树下。树是当年他们刚建营地时栽的,现在已经长得比了望塔还高,枝桠上挂着些风干的红布条——林溪说,那是妇女们求平安的,布条上写着孩子们的名字。
他从兜里摸出那根没编好的草绳,系在最粗的枝桠上。绳结歪歪扭扭,却系得很紧。
“时哥,”他对着树干轻声说,声音比蚊子还小,“等我把木楔子打好了,等我把医疗部的火生旺了,等我……配得上做L区的人了,我再跟你认错。”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巡逻队换岗的脚步声传来。马风宇拍了拍身上的土,朝着医疗部走去——林溪说今早要晒药材,他得去烧热水了。
阳光爬上城墙时,马风宇已经蹲在医疗部的灶膛前,火光映着他的脸,眼里没有了昨夜的忐忑,只有一种踏踏实实的亮。草绳还系在槐树上,在晨风里轻轻晃着,像个未完待续的约定。而那扇他没敢敲响的门后,时敬发正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炊烟,嘴角悄悄勾起一点笑意。有些债,不必急着还;有些错,时间会慢慢补。只要人回来了,只要肯往前挪步,就总有走到跟前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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