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时,青牧农场的栅栏外已经响起了铁锹撞地的脆响。杨振平光着膀子,抡着铁锹往门外的泥地里铲,冻土混着暗红的血污被抛到一旁,在晨光里泛着刺目的光泽。“都给我利索点!”他吼着,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天黑前必须把这儿清理干净,再撒上石灰,别他妈留着晦气!”
十几个汉子跟着埋头苦干,其中有归降的俘虏,也有农场的老人。孙老实挥着锄头,把地上的碎骨和弹片扒拉到一起,眉头皱得很紧——那天的血战留下的痕迹太重,泥土里总渗着股洗不掉的腥气。赵强和李虎抬着木板,往栅栏门后垫,门板被撞得变形的地方,正用新削的木楔子一点点嵌紧。
“再加两根横杠!”王铁柱坐在轮椅上,指挥着众人加固大门,“用最粗的榆木,从仓库后面那棵老榆树上截,结实!”他手里捏着卷尺,时不时量量间距,“两边的合页也得换,这旧的快磨穿了,别等下次再让人撞开!”
陈鑫站在哨塔下,看着众人忙碌。栅栏外,战斗留下的尸体已经被拖到远处的荒地掩埋,只留下深浅不一的血痕和散落的碎布。时敬发正带着马风宇和三个年轻汉子,往血污最重的地方撒石灰,白色的粉末扬起又落下,渐渐盖住了那片暗红。
“时哥,”陈鑫喊了一声,“撒完石灰就带人去南边的乱石岗,看看能不能找到过冬的柴火,再去附近的村子转转,供销社、废弃民居都搜搜,棉衣、棉被、能烧的煤块,有啥拿啥。”
时敬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石灰:“知道了,带多少人?”
“五个够了,”陈鑫道,“武器带足,步枪拿两把,子弹省着用,主要是防丧尸,别跟人起冲突。”他顿了顿,又补充,“中午前回来,下午还得去粮站拉剩下的粮食。”
“放心吧。”时敬发应着,招呼马风宇他们收拾东西,帆布包、砍刀、绳索,很快就整装待发。临走时,他看了眼正在加固的大门,咧嘴笑了笑:“这么折腾完,别说人了,丧尸都撞不进来。”
时敬发的队伍出发后,农场里的加固工作还在继续。杨振平带着人,已经把仓库后的老榆树锯倒了,粗硕的树干被截成两米长的木段,用撬棍一点点挪到栅栏门后,横七竖八地顶紧,再用铁链捆牢。王铁柱让人往木段上泼了些煤油,“等干透了,火都烧不穿。”
中午时分,栅栏门终于加固完毕。新换的合页闪着铁光,五根粗榆木死死顶在门板后,铁链子绕了三圈,锁头是从粮站找到的大铁锁,钥匙由王铁柱亲自收着。门口的血污被石灰盖得严严实实,撒了层新土,踩上去软软的,再也闻不到那股腥气。
众人刚歇下来喝口水,时敬发的队伍就回来了。五个人都扛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马风宇手里还拎着个铁皮桶,里面叮当作响。“陈哥,收获不小!”时敬发把包往地上一放,解开绳子,里面露出几件打补丁的棉衣、半袋煤块,还有两床旧棉被,“在南边的供销社找到的,就是被老鼠啃了点,晒晒还能用。”
马风宇举着铁皮桶:“里面是铁钉和铁丝,在个铁匠铺翻出来的,加固栅栏正好用!”
张守义凑过来,翻看着那些棉衣,脸上乐开了花:“好东西!好东西!冬天有这些,就冻不着了!”他数了数,“够七八个人穿的,再找找,争取人人都有件厚衣服。”
陈鑫点头,让林溪把棉衣棉被拿去晒晒,又对杨振平说:“走,去粮站,把剩下的粮食拉回来。”
这次去粮站,陈鑫开了辆从军事基地找到的老解放牌货车,车斗里铺了帆布,防止粮食撒漏。杨振平、孙老实,还有两个归降的汉子跟着,都带着砍刀和短矛,孙老实还特意揣了袋玉米饼——他说粮站地下室可能有老鼠,得防着点。
货车在土路上颠簸,比挑担子快多了。孙老实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忍不住说:“陈哥,这货车真能装,剩下的粮食估计一趟就拉完了。”
“剩下多少?”陈鑫问,他上次只看了个大概。
“至少一千斤,”孙老实肯定地说,“地下室里还有两麻袋小麦,络腮胡藏着没舍得分,还有不少红薯干和豆子,够咱们吃好久了。”
到了粮站,大门依旧敞开着。主楼里静悄悄的,只有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鑫让杨振平带着人守在门口,自己和孙老实往地下室走。楼梯口的锁上次被砸坏了,轻轻一推就开。
地下室比想象中干燥,靠墙堆着十几个麻袋,鼓鼓囊囊的。孙老实上前解开一个,里面是金黄的小麦,颗粒饱满;再解开一个,是红薯干,黑褐色的,散发着甜味。“你看,我没骗你吧。”孙老实笑得合不拢嘴。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往车上搬,小麦、玉米、红薯干、豆子……麻袋一个个被扛上车斗,很快就堆成了小山。杨振平站在车旁,数着麻袋:“一、二、三……十五个,这得有一千二三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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