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木材厂的破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的焦糊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松脂和机油混合的气味。陈鑫靠在那辆解放货车的车头前,看着王二牛和李根生将最后一根原木搬上临时搭起的木架——这三个小时里,时敬发一早就开着警车回农场接老周了,剩下的人没闲着,把能用的木材分类码放,烧焦的碎木则堆在一旁,准备当燃料。
“鑫哥,你看这根咋样?”杨振平抱着一根碗口粗的杉木跑过来,木头表皮光滑,几乎没被火燎过,“给铁柱做拐杖,这根最合适,直溜,还结实。”
陈鑫接过木头掂量了一下,确实是块好料:“行,留着,让老周回头打磨打磨。”他看了看表,“时敬发和老周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比摩托车沉实得多。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时敬发开着那辆修过的警车,稳稳地驶了过来,副驾坐着老周,后座堆着个鼓鼓囊囊的工具箱,车斗里还放着个布包,不用问也知道是小雅准备的午饭。
警车在厂区门口停下,时敬发跳下车,拍了拍车门:“路上顺道加了桶油,老周说怕货车不够用。”老周也推开车门,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玉米饼,显然是路上垫了垫肚子。
“可算来了!”杨振平第一个迎上去,“老周,快看看这大家伙,能开不?”
老周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先没看货车,而是指了指车斗里的布包:“小雅烙的葱油饼,热乎着呢,先垫垫。”陈鑫打开布包,香气立刻飘了出来,他分给众人,小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饼边缘焦脆,里面还夹着葱花。
“够用到明年开春!”时敬发咬着饼,指了指解放货车,“关键是这车,老周你给看看,能弄走不?”
老周这才放下饼,走到货车前,先是绕着车转了一圈,敲了敲轮胎,又打开引擎盖,眉头凑近看了看。“小毛病。”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化油器有点堵,线路接触不良,清理一下就行。”
众人围了过来,看着老周忙活。他的动作麻利而精准,先用螺丝刀拆开化油器,倒出里面的杂质,又用清洗剂喷了喷;接着检查线路,把几根松动的接头重新固定好;最后往油箱里加了点时敬发带来的过滤柴油。前后不过半个多小时,他拍了拍手:“试试。”
时敬发跳上驾驶室,转动钥匙。“突突突——”发动机先是咳嗽了几声,随即平稳地运转起来,排气管喷出淡淡的青烟。“成了!”时敬发兴奋地按了按喇叭,“嘀——嘀——”清脆的喇叭声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惊得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
“老周你这手艺,神了!”杨振平拍着大腿笑,“这下省大事了,直接开回去,不用费劲搬了!”
陈鑫也松了口气,正想说安排一下返程,突然皱起了眉头。他侧耳听了听,除了货车的引擎声,远处似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说话声。“你们听。”他示意众人安静。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很多人在走动,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时敬发立刻关掉引擎,抓起复合弓,箭搭在弦上:“是冲这边来的。”
马风宇和李根生迅速爬上旁边的红砖厂房,举起望远镜:“是……是一群人!大概十几个,拿着钢管和砍刀,正往厂区这边走!”
“戒备!”陈鑫低喝一声,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杨振平抱起机枪,躲到货车后面;王天凯和王二牛搬来几根粗木,挡在厂区门口;时敬发和马风宇占据厂房的制高点,弓箭和步枪瞄准入口;陈鑫则站在货车侧面,手里握着短钢管,目光锐利地盯着门口。
老周也拿起工具箱里的扳手,站在陈鑫身后,虽然手在抖,却没后退。刚才来时他没看到小雅,时敬发说让她留在农场照看王铁柱,此刻倒少了份牵挂。
没过多久,一群人出现在木材厂的门口。他们大多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沾着灰,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钢管、砍刀、甚至还有人拿着根磨尖的钢筋。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身材魁梧,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开山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厂区,最后落在陈鑫他们身上。
“是你们在这里开枪?”络腮胡开口了,声音粗哑,带着股不怀好意的审视,“这木材厂的丧尸……是你们清的?”
陈鑫没回答,反问:“你们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我们是镇上的。”络腮胡身边一个瘦高个说道,他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听到这边枪响,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这帮外来的,动作倒挺快。”
“外来的?”杨振平忍不住骂道,“你们他娘的看清楚,这地方是我们拼死打下来的,跟你们有屁关系!”
络腮胡脸色一沉,往前跨了一步:“话别说那么难听。这木材厂在我们镇子边上,按理说就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清理了丧尸,我们得谢谢你们,但这木头……”他指了指堆在厂区的原木,“总不能全归你们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