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冬雪簌簌落下,将延禧宫的红墙黛瓦染成一片素白。安陵容斜倚在暖阁的软榻上,听着宝鹃轻声诵读奏折抄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帕,心中却如翻涌的沸水般难以平静。半月前父亲安比槐被人参奏贪污军饷的消息,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
“小主,都察院御史昨日又递了折子,言辞愈发激烈,说要彻查安大人……” 宝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手中的纸张也跟着微微晃动。
安陵容猛地坐直身子,绣着金线的袖口扫落了案头的茶盏,瓷片碎裂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慌乱。前世父亲因贪污入狱的惨状如噩梦般在脑海中闪现,这一世,她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去请卫太医,就说本宫突发心悸。” 安陵容扶着额头,声音沙哑,“再派人给沈姐姐送信,就说我有急事相商。”
宝鹃领命匆匆而去,安陵容在殿内来回踱步。她清楚,这次父亲的危机绝非偶然。祺嫔虽被禁足,但她背后的瓜尔佳氏怎会善罢甘休?还有皇后一党的残余势力,必定也在暗中推波助澜,想借此机会将她彻底拉下马。
不多时,卫临与沈眉庄先后赶到。卫临为安陵容把脉时,沈眉庄看着满地狼藉,神色凝重:“陵容,到底出了何事?可是与安大人有关?”
安陵容抓住沈眉庄的手,眼中满是焦虑:“姐姐,父亲被人参奏贪污军饷,如今朝中弹劾之声不断。皇上虽未立刻降罪,但我怕……”
沈眉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莫急,我们一同想办法。卫太医,你在太医院人脉广,可知此事背后可有蹊跷?”
卫临收回手,沉吟道:“臣近日听闻,都察院几位御史与瓜尔佳氏来往密切。而且此次弹劾的折子,言辞凿凿,还有所谓的‘证人’和‘账本’,只怕是早有预谋。”
安陵容咬牙切齿:“果然是祺嫔家族!他们这是要置我父亲于死地,断我的后路!”
沈眉庄思索片刻,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证据证明安大人的清白。陵容,你仔细想想,安大人可有什么亲信可靠之人?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找到线索。”
安陵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突然,她睁开眼:“我记得父亲有个师爷,名叫周明,跟随父亲多年,忠心耿耿。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卫临点头:“臣可以想办法安排人出宫,将周师爷带进宫来。只是此事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
“顾不了那么多了!” 安陵容眼神坚定,“只要能救父亲,再大的风险我也愿意承担。”
经过一番周折,周明终于被秘密带入延禧宫。他衣衫褴褛,神色憔悴,见到安陵容后,立刻跪地痛哭:“小姐,老爷冤枉啊!那些账本都是伪造的,是有人买通了账房先生,篡改了账目!”
安陵容连忙扶起他:“周师爷,你可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可有证据?”
周明擦了擦眼泪,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张泛黄的信纸:“这是小人在账房先生住处找到的,上面有他与一个神秘人的书信往来。虽然没有署名,但小人猜测,此事定与朝中某位大臣有关。”
安陵容接过信纸,仔细查看。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处细节上 —— 信纸边缘有淡淡的莲花纹样,与祺嫔兄长瓜尔佳鄂敏府上的信笺极为相似。
“好个瓜尔佳氏!” 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敢如此陷害我父亲!姐姐,卫太医,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但在此之前,还需做些准备。”
沈眉庄点头:“不错。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贸然呈递证据,只怕他未必相信。我们要先让皇上消消气,再找个合适的时机。”
安陵容沉思片刻,说道:“我有一计。皇上近日为西北战事忧心,我可以借这个机会,在皇上面前献上新谱的曲子,舒缓皇上的心情。等皇上心情好些,再将证据呈上。”
卫临担忧道:“小主,这是否太过冒险?若是皇上察觉你是为父求情,反而会更加生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安陵容握紧拳头,“我相信皇上会明察秋毫。而且,我还有一个帮手。” 她看向沈眉庄,“姐姐,你出身名门,在朝中也有一些人脉。可否请你父亲帮忙,在朝中为我父亲说些好话?”
沈眉庄毫不犹豫地答应:“自然可以。我这就写信给父亲,让他联合几位正直的大臣,为安大人发声。”
接下来的几日,安陵容闭门不出,专心创作新曲。她以西北战场为灵感,将战鼓的激昂与思乡的柔情融入旋律,希望能打动皇上。同时,沈眉庄的父亲沈自山也在朝中积极奔走,联络大臣为安比槐求情。
终于,在一个雪后的清晨,皇上召见安陵容。安陵容身着一袭素色宫装,怀抱琵琶,来到养心殿。殿内,皇上眉头紧锁,正在批阅奏折,见到她后,神色稍有缓和:“安氏,听说你作了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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