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揉碎的金箔,从天边一路向下,洒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给树木、庄稼的绿叶镀上金色。
田建春刚在村口跳下车,就瞧见刘为民的父亲扛着锄头迎面走来,裤脚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舅舅,您下地干活啦?为民没一起吗?” 他快步迎上去。
老人抹了把额头的汗,咧着嘴,古铜色的脸上笑容很灿烂道:“他啊,前两天就回连城了,说是同学找他有事儿。”
“那开学前估计不回来了吧?”
田建春跟着舅舅并肩往村里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两边的庄稼碧绿如墨,晚风习习中,路边的棒子地沙沙作响,麻雀成群掠过天际,此起彼伏的蝉鸣与虫吟,交织成夏日独有的乐章。
“你这一回来,也快开学了吧?” 刘为民父亲关切的问道。
“是啊,得收拾收拾回学校了。”
进村了,俩人和亲戚朋友村人打着招呼。
田建春进小院的时候,看到母亲张翠芳正在菜园子里薅草,她直起腰身惊呼,“建春啊,你咋回来了?”
“见习结束了,就回来了,妈,我爸还没到家?”
“你爸啊?村里有人喊他去瞧病,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想吃啥?妈给你做?包饺子?”
张翠芳看到大儿子回来,挺高兴的。
“不用了,随便吃啥都行。建东呢?”
“跟他伙伴去玩了,晚点儿也回来了。”
“那吃捞面吧,洋柿子鸡蛋卤、再炒个豆角吧。”
“都行都行,我帮你做点啥?”
“啥都不用你,你去屋里歇着吧,看这汗,路上折腾半天了吧。”
张翠芳叨咕着去干活了,田建春一个人拎着包去了西屋收拾东西。
夜幕降临,小院空地的饭桌上飘着饭香。
田建东跑跳着进了家,见到大哥,更是兴奋的不得了。
“哥,哥,你还啥时候走?”
“这一两天就去山城,咋了?”
“我想你呗。”
“你想好了去当兵啊?”
“嗯,想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学习。”
田建春脸色一沉:“当兵更得学习!‘活到老,学到老’,爸这么大岁数还天天看书,你怎么就不明白?”
被点名的田耀祖,猛点头,他还没容空问问儿子关于那个女孩子的事情。
吃过饭,张翠芳收拾完了,一家四口坐在前院的平地上歇着凉、说着闲话。
“建春啊,前两天有个姑娘,说是你对象,找到你们学校,后来你们老师又带着她去了卫生院。我说你在人民医院见习,她才走。到底咋回事?你没跟人家说清楚?”
田建春手一抖,差点从小板凳上掉下去,无奈的看着父亲,心想老苗和自己老爹咋都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呢?
后来想想,这个时代的人,都很简单,哪里想到一个小姑娘家甘愿说自己是别人的对象呢?
“爸,人家说啥您都信?” 他哭笑不得,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田耀祖不说这个,田建春还不知道如何开口。
田耀祖挠挠头,一脸无辜:“我看那姑娘模样周正,她哥说她在古城中医念专科,配你也不差。当时苗老师也还挺高兴,带着人去的卫生院,周围人一哄,我就顺口说了你的去向。”
“再说了,我看那兄妹俩也不像坏人!”田耀祖还满嘴的理由。
“你说他们俩人来的?还买的东西给你?你就接受了、然后告诉人家我在人民见习?”
田建春一听,真是郁闷的要死啊。
“是啊,他们去医院找你去了?”
田建春看到父亲的无辜又无奈的表情,也不能说其他的了。
只能板着脸,解释,“对,他们俩找到医院去了,给我弄的很尴尬,医院里好多人议论纷纷的,我只能提前结束见习,回家来了。以后谁在问我啥,别一股脑的都告诉人家。”
“那姑娘你咋认识的?”
张翠芳赶紧追问儿子。
“我咋认识的?我根本不认识她!”
田建春咬咬牙,来个刚不硬正。
一路上他就想好了,绝不能承认和兰文慧的纠葛,更不会提什么前世今生。否则,他的麻烦还会无穷无尽!
甚至,此刻他开始怀疑,难道重生的不是自己,而是兰文慧?
不然,兰文慧怎么会有关于自己和儿子的记忆?
可是,自己每次想起俩人之间和孩子的时候,都会撕心裂肺,很想毁天灭地?
最终,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田建春没好气的说,“以后再有什么猫啊狗啊来找我的,只要不是我带着或 提前给你们说过了,一概都是骗子。”
“咱们家也没啥可骗的啊?”
田建春无语的看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
田建东小声嘟囔:“上赶着的女大学生,多好的事儿……”
“别胡咧咧啊,这是什么好事儿吗?我将来还要不要搞对象结婚成家?要是有这个传言,将来我带媳妇回来了,媳妇知道了怎么看我?看咱们家?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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