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姜逸晨的靴底踩到一块金人残骸,青铜碎片在青石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抬手抹去额前细密的汗珠,十二尊金人破碎的躯体散落在方圆百丈的广场上,在幽蓝色的长明灯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呼——接下来不知道又回遇到什么。"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转头望去,顾千靥正倚在一根蟠龙金柱旁,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旗袍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方才那场恶战不过是午后的一场闲庭信步。
"领导,咱们接下来..."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空气中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波动,青铜墙壁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开始扭曲变形。姜逸晨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他下意识想要召唤万鬼塔,却发现体内灵力如同凝固的琥珀,丝毫无法调动。
"这是..."
眩晕感潮水般袭来,眼前的世界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无数色彩斑斓的碎片在视线中旋转、重组。当他的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周围的景象已然天翻地覆。
金碧辉煌的宫殿长廊在眼前延伸,十二根鎏金盘龙柱撑起雕梁画栋的穹顶。地面上铺着的不是青石,而是织着金线的暗红色波斯地毯。最诡异的是两侧墙壁上的壁画——那些描绘着秦军征战六国的场景正在缓缓流动,战马扬起的尘土,士兵挥舞的兵戈,甚至是飞溅的鲜血,都如同活物般在墙面上演绎着千年前的战争史诗。
"幻境。"
顾千靥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逸晨回头,呼吸不由得一滞。不知何时,这位副局长大人已经换上了一袭墨绿色的秦制曲裾深衣,银线绣成的凤鸟纹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如瀑的青丝被一支碧玉簪松松挽起,衬得那张本就倾城的容颜愈发惊心动魄。
"领导,您这身..."
"看看你自己。"顾千靥唇角微扬。
姜逸晨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穿上了一袭玄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柄鲨鱼皮鞘的长剑。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脚,这身装束竟出奇地合身,仿佛量身定制一般。
"这cosplay玩得有点大啊..."他小声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细腻的纹路。
就在这时,长廊尽头的壁画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画中那些原本静止的兵马俑竟然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窝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这些陶俑竟然手持长戈,一个接一个地从壁画中走了出来!
"又来?"姜逸晨下意识要掏面具,却摸了个空。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与万鬼塔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了。
顾千靥冷哼一声,纤纤玉指间凝聚起熟悉的黑芒:"蚀心..."
咒语尚未完成,异变再生。那些逼近的兵马俑突然僵在原地,随后如同沙雕般崩塌瓦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整个长廊开始剧烈扭曲,鎏金柱上的蟠龙仿佛活了过来,在柱身上不安地游走;地面上的波斯地毯卷起波浪般的褶皱;就连头顶的穹顶都如同水面般泛起涟漪。
"抓紧我!"
顾千靥一把扣住姜逸晨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如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下一秒,天旋地转,姜逸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体外。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城池,奔腾的战马,堆积如山的尸骨...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已然置身于一片修罗战场。
残阳如血,将整片天空染成凄厉的橙红色。焦黑的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有些已经被秃鹫啄食得面目全非。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与士兵垂死的哀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尸体腐败的恶臭。
"这是...长平之战?"
姜逸晨看着周围士兵的装束,认出了这场历史上着名的惨剧。那些满脸血污的赵军士兵正在做最后的突围,而秦军的黑色旌旗已经在四面八方竖起。
一个浑身是血的将领踉跄着冲到他们面前,残缺的铠甲上还插着几支羽箭:"报!赵军从西北角突围,已连破我军三道防线!请将军速速定夺!"
姜逸晨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啥?我?将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场景再次变换。这次他们站在一处巨大的工地中央,四周是数以万计的劳工正在搬运巨石。那些赤裸上身的民夫被沉重的石料压弯了腰,监工的皮鞭声与喝骂声不绝于耳。远处,一座恢宏的宫殿已经初具规模,飞檐翘角直插云霄。
"阿房宫建造现场..."顾千靥眯起眼睛,墨绿色的衣袖在风中轻轻摆动,"我们在经历不同时空的轮回。"
姜逸晨刚要说话,一个满脸横肉的监工挥舞着皮鞭走了过来:"偷什么懒!今日不把这块青石运到北阙,休想吃饭!"
"我?搬石头?"姜逸晨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