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嘴!”黑莓果在他耳边低声喊。
钩嘴强迫自己睁开眼,这不是梦。他仍然在谷仓里,浑身沾满了雹星的鲜血,爪子里还嵌着家鼠的毛。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他浑身颤抖,钩嘴强忍着悲痛站起来:“莎草涓怎么样?”
黑莓果将尾巴搭在他的侧腹:“她会好起来的。”黑莓果低头凝视着雹星,眼里闪着泪光。
“我想给他止血的。”钩嘴告诉她。
如果枫荫不阻止我的
话,或许我能做到。
钩嘴感到无比自责。
黑莓果检查着雹星脖子上的伤口。“你什么都做不了的。”她说,“伤口太深,没法救治。”
钩嘴环顾四周,谷仓看起来寂静而空旷。“豹毛也还好吧?”他问道。
“我还好。”豹毛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用鼻子触碰他。
钩嘴走向莎草涓。莎草涓正挣扎着站起来,蜘蛛网缠绕在她身上。“你战斗时像一名真正的武士。”他碰了碰她的脸颊,“你还能自己回家吗?”
莎草涓点点头,两眼无神。
钩嘴招呼木毛:“帮帮她。”
棕色公猫紧贴着莎草涓,领着她向入口走去。日鱼冲上前,在另一侧支撑住她。
波掌低下头:“我能背雹星回营地吗?”
钩嘴摇摇头:“我来背。”
黑莓果抬起脚掌阻止他:“你不能背,你受伤了。”
“只是被咬了几口而已。”钩嘴已经麻木,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他蹲伏下来,波掌和枭毛把河族族长拖到他背上。他奋力伸直腿,开始雹星最后的回家旅程。
钩嘴讨厌背着雹星的尸体钻过那个洞。族长的毛被裂开的木头夹住时,他缩了一下,但他拒绝停下来喘口气。钩嘴能够想象得到,整个族群将要面临的悲痛。
“让我来背一会儿吧。”在他们走过雨水浸透的草地时,波掌恳求道。
尸体的重量压得钩嘴喘不过气来,伤口的疼痛也开始不断刺激他。“不用,我能行。”
他们穿过山毛榉树林,到达营地附近时,钩嘴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波掌正紧贴着他,分担一部分雹星的重量。他步履蹒跚地走进空地,站在那里,直到枭毛把雹星从他身上移开。这时,他朝一边倒下,瘫倒在泥地中,感觉污水浸透他的皮毛。
“钩嘴!”柳风慌乱地舔着他的脸颊,“你还好吗?”
钩嘴已经精疲力竭,他闭上眼睛躺在那儿,任由黑夜将他吞噬。
钩嘴在窝里醒来,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柳风在他身旁蹲下:“你醒了?”
钩嘴奋力站起来:“为雹星守夜!”
“没事的,你没错过守夜。”柳风的声音因为悲伤而沙哑,“他现在在空地上。”
钩嘴急忙走出巢穴。
“你还好吧?”橡心跑到他身边。
“我还好。”钩嘴的目光越过哥哥,打量着那些失去族长的不幸族猫。
鸟鸣走到空地边缘,痛苦地哭泣着:“我为什么要提议去那个仓库?我这是让他去送死啊。”
缠须跟在她身后:“你又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要责怪自己了,青蛙脑子。”
甲虫鼻缩成一团坐在柳树下,花瓣尘和田鼠掌陪在他身边,三名武士茫然地看着空地上父亲的尸体。雨已经停了,乌云也已散去。一束午后的阳光照亮空地,雹星被雨水淋透的皮毛正闪闪发光。
回声雾依偎在雹星身旁。回声雾抬头看着走近的钩嘴:“我根本不该让他去的。”
钩嘴用口鼻触碰着她的头顶:“他像一名星族武士那样战斗,直到生命的尽头。”
黑莓果的巢穴入口响起一阵窸窣声,巫医走了出来。
“莎草涓和豹毛怎么样了?”钩嘴问。
“她们正在休息。”黑莓果回答道,“我已经在她们的伤口处敷了防止感染的药糊。”她观察着钩嘴满是血渍、毫无光泽的皮毛,说道:“我也应该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等等再说吧。”钩嘴高声说,“等我为雹星守完夜再说。”
黑莓果摇摇头。“你必须和我去一趟月亮石。”黑莓果提醒他。
钩嘴惊愕地看着她。
“去接受你的九条命。”
九条命?
他已经是河族族长!这个现实像刺骨的冷水向他打来。
“我们马上就出发。”黑莓果催促着,“泥毛可以照顾莎草涓和豹毛。”
钩嘴看着回声雾:“你没事吧?”
“我还有我的族猫们。”回声雾喃喃地说。
钩嘴低下头,感觉皮毛火烧火燎。他抬起头,看到木毛正在凝视着他。灰池在育婴室里睁大眼睛,向这边张望。蛙跃和闹肚在芦苇地旁踱步,在溢过岸边的浅水中溅起阵阵水花。他们身上的毛支棱着,耳朵耷拉下来。现在,他们都得依靠他了。他的心很痛,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像个族长。他才刚当上副族长不久。
柳风那温热的身子从他旁边刷过。“你该出发了。”她的目光转向正等在营地入口处的黑莓果。“你会没事的。”柳风低声道,“雹星选你做副族长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