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雨花的尸体僵硬地瘫在那里。橡心已把雨花的尸体拖入空地。每当钩嘴试图上前帮忙,橡心便会嘶吼着警告他不要靠近。钩嘴蜷缩在他的巢穴外,注视着族猫们依次从母亲身旁走过。
回声雾用鼻子碰了碰雨花的身子:“你是一名忠诚的武士。”
刺牙俯下身来,凑向她的耳朵:“我们会想念你的。”
钩嘴的眼睛阵阵刺痛。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让雨花为自己感到骄傲了。痛苦如同荆棘一般刺痛他的心。
橡心坐在空地的远端。花瓣尘和田鼠掌紧靠在一起。微光皮迈步从雨花尸体旁走开,小声对橡心说着什么,但橡心只是呆望着前方。木毛向这位极度悲伤的武士低头致意。
钩嘴的心里闪过一丝怒意。雨花本来爱橡心就胜过爱他。
好
吧,随他们想吧。
钩嘴转过头去,
我不在乎。
他的心却在胸膛中抽搐着。
“没事了。”柳风从尸体边走开,在钩嘴身旁坐下来,轻轻地俯下身对他说,“她会在星族守望你的。”
钩嘴强忍悲痛。
她真的会那么在乎我吗?
“你很了不起。”柳风称赞他道,“你勇敢地面对那只狗,并将它引出了我们的领地。”
我本该救下我的母亲。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但他却不能将它说出来,即便是对柳风也不能说。
族猫们渐渐隐入营地边缘。这时,贝壳心从柳树下钻出来。他凝视着曾被自己抛弃的伴侣,目光有些呆滞。钩嘴能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他的痛苦,意识到贝壳心从来没有停止过对雨花的爱。河族副族长动作僵硬地在雨花旁边伏下,双眼紧闭,看起来苍老了许多。钩嘴眨了眨眼。他从未注意到,父亲身上的毛已参差不齐,口鼻上也长出了些许银灰色的胡须。
橡心从花瓣尘和田鼠掌中间走出来,来到父亲身旁,用脸颊触碰贝壳心的头,然后依偎在他旁边,将鼻子埋进雨花那已毫无光泽的毛中。乌云遮挡住了月亮,阴影笼罩着三个无言的身影。钩嘴将爪子紧紧缩在身下,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
此刻,雨花是否已加入星族,是否正在聆听他的声音?
我不应该把你丢在河岸上,我应该既打败那只狗,又救下你
的。
枫荫向她解释这其中的缘由了吗?他看到一丝希望,但这希望瞬间又被悲伤冲逝。
我为所有这一切感到抱歉,雨花——为我
偷偷溜出营地,还弄断了自己的下巴;为让你失去生命。我真的
非常想念你,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他忽然睁开眼,抬头凝视银河星群。“请原谅我。”他低声说道。
柳风扭过头,舔着他的脸颊。绿叶季温暖的微风阵阵拂过,他们一起蜷伏在空地边缘渐渐入睡。一阵爪子抓挠坚硬地面的声音传来,吵醒了钩嘴。晨光已照亮营地,长老们正将雨花的尸体抬去埋葬。贝壳心和橡心注视着这一切,疲惫与悲伤模糊了他们的视线。鸟鸣和鳟掌把雨花的尸体抬放到缠须宽厚的灰色脊背上。橡心转身离去,消失在自己的巢穴里。贝壳心在缠须身旁俯低身子,分担尸体的重量。
黑莓果钻出巢穴时,送葬的队伍正好经过,她低下头来。接着,她穿过空地,在钩嘴面前停下。钩嘴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不惊扰到仍在身旁打盹的柳风。
“她没有遭受痛苦。”黑莓果低声说,“头上的伤一定让她失去了意识,她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
钩嘴耷拉下脑袋:“你只是想安慰我吧。”
“不!”黑莓果后退一步,“我从不撒谎!”
钩嘴向后一缩,他伤害了她的感情。他怎么就不能说点儿正确的话,或做点儿正确的事呢?“我……我只是……”
黑莓果打断他:“我们得谈谈,钩嘴。”
“所有能游水的猫集合,我有话要说!”雹星的喊声打断了她的话。
柳风慌乱地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黑莓果闪身离开,留下钩嘴在身后困惑地注视着她。她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
巢穴沙沙作响,营地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族群已经聚集起来听族长讲话。钩嘴跟随柳风来到队伍后面。
泥毛挪到旁边,给他们腾出地方。他低头对钩嘴说:“我对她的死很难过。”
“谢谢。”钩嘴喃喃道。
“我们曾经在悲伤中团结一致。”雹星开始讲话,“现在,让我们为了胜利团结一致。有一块本属于河族的领土,它带给我们温暖,庇护着我们。现在,是时候让那些卑鄙的吃松鼠的家伙知道,它是属于我们的!”
“太阳石!”木毛咆哮着附和,“它是属于我们的!”
钩嘴环顾空地,寻找贝壳心和橡心。难道他们不想加入进来?四周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钩嘴的尾巴耷拉下来,疲倦袭遍全身。
“钩嘴!”雹星命令道,“你要加入巡逻队里,去为太阳石重设标记。我知道你很累,但昨天你已经证明了你的毅力。”他环顾着其他的族猫:“田鼠掌和泥毛,我希望你们也能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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