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出来了吗?”白眼问道。她咬着小追的尾巴把他拖回来,裹在窝里,让他和姐姐待在一起。小鼠想要迎接新同巢猫的诞生,可她等得都快睡着了。
阳光射入育婴室,但被黑莓顶棚上厚重的积雪减弱了强度。育婴室里,好几只猫聚在一起,他们的呼吸使得室内依然暖和。
“不会太久了。”羽须低声说。蓝毛因为又一阵宫缩而疼得发抖,他专心地守候在她身边。斑爪也凑在近旁。
“把你的脚掌放在这里。”羽须将他新学徒的脚掌放在蓝毛的腹部上,“你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用力将幼崽向外推吗?”
斑爪严肃地点点头。一个月前,鹅羽搬进了长老巢穴,斑爪恳求由接受武士训练转为做巫医学徒。羽须也跟日星说过,他想不出比斑爪更合适的学徒了。她对药草的记忆能力十分出众,更重要的是,这只年轻玳瑁猫的一言一行都体现了同情之心。
宫缩再度发作。蓝毛嘶鸣道:“把你的脚掌拿开!”等到疼痛减弱之后,她沮丧地看着斑爪那双温柔的眼睛。“对不起,”她低声说,“我没有料到会这么痛苦。”
“我伤到你了吗?”斑爪赶紧问。
羽须用尾巴拂过年轻学徒的体侧。“没有。”他宽慰她道,“生产时,猫后们的脾气都会有些暴躁。”他眯起眼看着蓝毛,“只是有些猫比别的猫更暴躁。”
“要是你也从黎明时就开始生产,你也会这么暴躁的!”蓝毛话音未落,疼痛就再度袭来。
哦,雪毛啊,帮帮我!
温柔的呼吸拂动着她的耳毛,一种熟悉得让她痛苦的气味包围着她。
不会太久了,我亲爱的妹妹。你做得很好。
“第一只出来了。”羽须说,“斑爪,幼崽降生后,你就用牙齿咬破他的胎膜,放他出来。”
斑爪摆好姿势,准备处理落入窝内的那个湿乎乎的小球。
“是只公猫!”羽须宣告。
“他还好吗?”蓝毛扭过脖子看她的第一只幼崽,激动得四肢发抖。
“快点儿,斑爪!”羽须指导她,“用力舔他!”
蓝毛急切地问:“他开始呼吸了吗?”
羽须在犹豫,蓝毛心里一紧。
“怎么了?”
“他在呼吸了。”羽须叼起小幼崽,将他轻轻地放在蓝毛的肚子旁。
贴在她身上的幼崽又暖又湿。蓝毛凑上前,嗅闻自己的儿子,然后才松了口气,颤抖起来,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气味。“他真漂亮。”她轻声说。
腹部又一阵疼痛。
不会太久了。
雪毛向她保证。
“一只母猫。”羽须将第二只幼崽放到她的肚子旁,然后用脚掌轻轻压了压她的侧腹,“我想还有一只。”
随着最后一波强烈疼痛的离去,蓝毛砰然倒在苔藓中喘息起来。
“干得好!”羽须向她表示祝贺,“又一只母猫!三个小家伙看起来都很健壮。”
做得好!
雪毛温柔地对她说。
谢谢你,雪毛。
蓝毛用尾巴裹住她的三个孩子,将他们紧紧拥在自己身边。他们开始吮奶,她刚才经历的疼痛顿时像噩梦一般消散了。
橡心,我们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黑莓丛一阵骚动,画眉毛钻进巢穴:“她怎么样?”
“蓝毛很好。”羽须告诉他,“她生了三个健康的孩子。两只母猫、一只公猫。”
画眉毛高兴地咕噜着,蓝毛心里涌起无限感激。她已决定不对族猫说他是孩子们的父亲——尽管她知道很多族猫都认为他是,但画眉毛从没透露过蓝毛的秘密。如果有族猫提起即将诞生的幼崽,他只是点点头,并且说这对族群来讲真是个好消息。此刻,他凑到窝里,用鼻子轻触他们。“如果我是他们的父亲,我会非常自豪的。”他低声对蓝毛说。
蓝毛感到一阵心痛。“你是我的好朋友。”她小声回答。
“你准备怎么称呼他们?”白眼从她的窝边走过来。
“浅蓝灰色的母猫就叫小雾吧。”蓝毛说,“蓝灰色的公猫叫小石头。”她希望他们的名字能让她想起河流。
“那这只呢?”画眉毛用尾尖抚触着浅灰色和白色相间的幼崽,问道。
“小苔藓。”蓝毛决定道。
羽须的胡子一抽。“你不给孩子们的父亲为他们起名的机会了?”他笑着说,“你总是那么有主张,蓝毛。”他的眼神里流露着好奇的神色。
对不起,羽须。你对我很好,但这是我必须保守的秘密。
蓝毛再次俯在孩子们身上,开始舔他们潮湿的皮毛,要是橡心能看看他们该多好啊。她从小石头的脑袋上看出了那名河族武士的模样,在给小苔藓清洗时,她又感受到了橡心那光滑的皮毛。
为了我们俩,我会好好爱你们的。
她紧拥着他们,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半个月过去了,积雪依然厚厚地铺满营地。蓝毛坐在育婴室的入口旁,看着孩子们在雪花中打闹,兴奋地吱吱直叫,她担心孩子们会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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