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那晚没再做梦,但是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第二天早晨从巢穴中出来时,他仍然觉得疲倦。他在强烈的阳光中眨了眨眼睛,看见蜡毛正朝黑莓掌走去。火星听到蜡毛说:“守夜结束了。来,我给你找个地方睡觉。”
然后,他们便消失在武士巢穴中。火星走过空地,闪身走进通往巫医巢穴的香薇通道。
灰毛巫医正坐在岩石裂缝外,用一只脚掌翻动着某种药草。亮心坐在她旁边,低着头,饶有兴趣地嗅着那些药草叶。
“这是琉璃苣叶。”炭毛解释说,“你应该现在就开始吃一些,这样,你产崽之后奶水就会更加充足。”
亮心舔起药草,苦着脸将其吞下。“和老鼠胆汁一样苦。”她又急忙补充说,“但我不会介意的。为了幼崽,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
“你会没事的。”炭毛安慰她,“每天上午都来补充一些药草,如果感觉幼崽快出来了,就马上叫我。我想不会太久了。”
“谢谢你,炭毛。”亮心向她点点头,走过巫医巢穴外的空地,在香薇通道口与火星擦身而过。
当她向主营地走去时,火星对她说:“一定要好好休息。”
炭毛将沾在脚掌上的几片琉璃苣叶拍落,一瘸一拐地走出巢穴,迎接火星。她曾是火星的学徒,在雷鬼路边的一次事故中腿部受伤,不能成为武士。火星知道,对她来说,放弃梦想中的未来是多么困难。他至今还自责当初没把她照顾好。
“炭毛,我得和你谈谈。”火星开口说道。
巫医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便传来一声哀号。“炭毛!快看看我的脚掌!”
“伟大的星族啊,你又怎么啦?”炭毛嘀咕道。
个头最小的学徒栗爪用三条腿跳了过来,伸出一只前掌:“你看啊,炭毛!”
巫医低头检查着那只脚掌。火星看到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栗爪的脚垫。
“说实话,栗爪,”炭毛说,“刚才听到你的号叫,我还以为你的脚掌被狐狸咬掉了呢,结果只是扎了根刺。”
“但真的很疼啊!”学徒抗议道,琥珀色的眼睛睁得老大。
炭毛嘘了一声:“快躺下,把脚掌伸出来。”
火星看着巫医熟练地用牙齿咬住刺的根部,把它拔了出来,创口处涌出了几滴血。
“呀,流血了!”栗爪惊叫道。
“是流血了。”炭毛平静地说,“好好舔舔就没事了。”
学徒急忙用舌头狂舔脚垫。“每只猫都会偶尔被刺扎一下。”火星告诉学徒,“在你成为长老之前,可能还会被扎许多次哦。”
“我知道啦。”栗爪从地上跳起来。“谢谢你,炭毛。现在好了,我得回去了。我们正在沙地上训练呢。”她眼睛闪动,爪子伸缩着,“沙风会教我怎样跟狐狸战斗!”
说完,没等炭毛回答,她便冲进香薇通道中。
炭毛的蓝眼睛闪着光。“这家伙可真够沙风忙乎的。”她评论道。
“你自己也够呛呢。”火星说,“总是这么忙吗?”
“忙是好事,”炭毛回答,“只要没有流血的战斗。能用自己的技能为族群服务,真是太好了。”
炭毛眼里闪动着的热情,让火星想起了她还是自己学徒的时候。她本可以成为很棒的武士的!但那次事故迫使她所有的精力转移了方向,像条清澈闪亮的小溪般流入了巫医之路。
“好啦,火星,”她催促道,“你也很忙,所以不可能是来这里闲聊的。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吗?”
说罢,她抽动着耳朵,示意火星跟上,然后走到岩石的裂缝前,开始收拾剩下的琉璃苣叶。火星在她身边坐下,有所保留地说起他曾经看到过的奇怪幻象。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些梦……”
炭毛迅速瞥了他一眼。通常,星族只托梦给巫医,但她很久之前就知道,武士祖灵有时也会出现在火星的梦中。
“不是星族托梦。”火星继续说,“至少,我认为不是。”他描述了那个迷雾缭绕的荒原,还有他身边那些绝望哀号的猫。但是,他仍然无法向炭毛敞开心扉,说出他醒着时在河谷中看到过的那只灰白猫、水坑里的幻象和那些在河里挣扎的猫。毕竟,那些都很容易被解释为:形状怪异的云团、光线变化的戏法、深水中的星光幻影等。
炭毛收拾完药草,过来坐在他旁边,眼神若有所思:“你做过两次这个怪梦?”
“对。”
“那我认为,这就不是肚子里一块难以消化的猎物那么简单了。”她眨了几下眼睛,又补充说,“那么多的猫,只可能属于一个族群……你确信不是风族?”
“确信。那个荒原不是风族领地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这点我非常肯定。而且,我也不熟悉那些声音。再者,没有谁报告过风族有什么麻烦啊。”
炭毛点点头:“确实没听说其他族群有什么麻烦。你是不是回想起血族之战了?”
“不,炭毛,我听到的不是鏖战声,而是猫的哀号声,好像发生了很可怕的事。”火星不禁一颤,“我想帮助他们,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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