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天夜里,王南归发起高烧。
王家大院那边,风平浪静。
王夫人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孩子是个妖孽,看来一切都是巧合。”
可第二天,王北雁在院子里玩耍时,不慎掉进荷花塘,呛了水差点淹死。
王夫人这下慌了神:“那杂种是不祥之人,不能留了,这次我一定要弄死他。”
她命人在吃食里下了无色无味的毒,据说连下四天,便能悄无声息要人性命,大夫都查不出端倪。
给王南归下毒第的二日,王北雁突然昏迷不醒,面色青紫。
王夫人找来大夫,可是根本看不出儿子得了什么病。
王夫人吓得瘫倒在地,在房间里跪地哀求:“神仙啊,您救救我儿吧!我再也不折腾那孩子了。”
当天夜里,王北雁的身子就好了很多。
自那以后,王南归再没受过伤害,只是吃穿差了些。
他还不知道,如此安宁的日子,是他的师父和师叔的功劳,他们以牙还牙治理了王夫人。
就这样,王南归在别院待到九岁,被接回了大院。
彼时,王老爷生意做得极大,又平稳,不需常出门。
他偶然问起小儿子的学问,王南归一问三不知。
瞧着孩子虚弱模样,王老爷忧心忡忡,还请了大夫仔细查看,大夫皆言无大碍。
可这孩子平日里不是病恹恹,就是对学问一窍不通。
请了夫子到家,他不是呼呼大睡,就是发呆出神。
夫子提问,他瞪大眼睛望着夫子,要么装傻充愣,要么蹦出句:“啊?什么?”
夫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他却转头又趴着睡大觉。
王老爷想带他做生意,教他看账本,他连账页都翻不利索,见人就呆愣愣不说话。
王夫人见状,抹着眼泪劝道:“你就别折腾归儿了。他身子弱,你就让他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吧。有一个雁儿跟着你受苦还不够?”
三番五次下来,王老爷也认了,只当这孩子是来讨债的,便专心栽培大儿子。
王南归自此没了管束,他天天斗鸡遛狗,逍遥自在。
再大些,秦楼楚馆那等烟花柳巷也成了他常去之地。
王老爷一训斥,王夫人就哭哭啼啼,“儿啊,儿啊” 叫个不停。
“慈母多败儿!” 王老爷烦不胜烦,索性懒得管了。
王南归还沉浸在回忆中,就听师父一声怒喝:“这几年为师在外游历,无人约束于你,学业可曾懈怠?”
王南归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回道:“师父放心,弟子唯遵师训,一日不曾懈怠。”
“起来说话吧!”
王南归规规矩矩站到师父身旁,轻声问:“不知师父今夜前来,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还不是你欺负那小丫头的事!你好端端欺负她干啥?” 白夜行语气里满是怒意。
王南归一听,赶忙辩解:“真的是演戏!就凭我的功夫,要逮她还不容易?”
“哼,你还敢显摆!我教你功夫是让你欺负人的?” 白夜行气不打一处来。
王南归一脸茫然:“师父,您为啥这么在乎她?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你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 燕随风一听这话,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王南归踹跪下了。
王南归傻眼了,这可是他头一回见师叔发火,还是为了别人而踢自己。
“那是你小师妹!你娇滴滴的小师妹!被你连续欺负两次!吓得病了几天几夜!” 燕随风道。
他这会儿全然忘了,那场病自己也有 “功劳”。
“什么?我小师妹?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小师妹?”
王南归彻底懵了,早知是小师妹,莫说欺负,疼惜还来不及呢。
怪不得俩老头气成这样,换做是他,也得打上门去。
“小师妹没事吧?我去道歉。她喜欢什么?你们在这等一下!” 还没等俩老头反应过来,王南归已没了踪影。
瞧这身手,果真没懈怠,俩老头对视一眼,心里稍感欣慰。
约摸两刻钟后,王南归抱着个大包裹匆匆赶回,大声道:“师父,走!我和你们一起去给小师妹道歉!”
见两人没动,他又催促:“师父,师师叔,走啊!”
白夜行微微摇头,轻声道:“你小师妹现在不方便见你。你日后多护着她点。她没爹没娘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世界上有这么多可怜的孩子,他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燕随风也想起了自己几个人的当年,不由也说:“一个小女娃带着个半大的弟弟讨生活,你何苦去为难她。”
王南归听了这话,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懊悔不迭:我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啊!
王南归垂首而立,神色间满是懊悔与自责,声音低沉而沙哑:“师父、师伯,你们打我一顿吧!不然我心里实在难
受!你们打我吧!”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仿佛只有挨一顿打,才能让他心中的愧疚稍稍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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