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的春天,本应是东北大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季节。然而,一股无形的寒意却比西伯利亚的冷锋更刺骨地席卷了长白山麓及周边区域。
不是军事威胁,不是经济困顿,而是天灾与人祸的诡异交织,透着令人心悸的非自然气息。
一种前所未见的恶性热症在数个县乡爆发。患者高烧不退,皮下渗血,脏器迅速衰竭。常规药物收效甚微,传播路径难以捉摸。死亡数字在恐慌中节节攀升,隔离区如同人间炼狱。
长白山主峰周边,小规模但极其频繁的地震持续不断。山体滑坡阻塞道路,融雪期未至却突发诡异的山洪,冲毁农田村舍。更骇人的是,五月中旬,长白林海深处竟飘起鹅毛大雪,冻毙牲畜无数。
幸存者中流传着“鬼哭”、“山吼”的传闻。许多人夜不能寐,被血腥恐怖的噩梦纠缠,白日里精神恍惚,甚至出现集体性的癔症和自残倾向。一种绝望、怨毒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空气中弥漫。
“地质、气象、疾控的专家都派了,结论是‘异常’,但找不到科学根源!”一位负责救灾的将军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再这样下去,整个东北的经济将会崩溃!”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投向了那个坐在角落阴影里的人——何雨昂。他依旧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面容平静,但细看之下,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雨昂同志,你是最了解‘经济的人。这次灾情…恐怕需要你亲自去一趟。组织赈灾,恢复秩序,更要…找出根源,解决它。这次疫情不简单!中央给你全权,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提!”
何雨昂缓缓站起身,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微微颔首:“明白。我立刻动身。” 他的声音平稳,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让焦虑的众人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安,尽管这心安背后是更深的未知。
何雨昂带着一支精简却高效的团队,包括“磐石基金”的物资调配专家、少数知晓部分内情的特勤人员,以及一位精通堪舆风水的老顾问,星夜兼程抵达灾区。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昔日富饶的黑土地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临时搭建的隔离区帐篷连绵不绝,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哭泣随风飘荡。
被山洪撕裂的村庄废墟旁,幸存者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腐臭和一种…粘稠的、令人灵魂发冷的怨念气息。
何雨昂的“人类之躯”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无处不在的负面能量场。它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生者的生机,滋养着大地的狂乱。
他不动声色,高效地指挥着赈灾工作。“磐石”的庞大资源迅速调集,药品、粮食、工程机械源源不断涌入,以最快的速度稳定着秩序,挽救着生命。他冷静、精准、近乎冷酷的指挥,在混乱中开辟出秩序的光亮,赢得了基层干部和部分群众的信赖。
然而,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于追踪那灾厄的源头。他走访受灾最重的村落,倾听那些荒诞不经的“鬼故事”;
他攀上余震不断的山脊,观察地脉走向的异常扭曲;他在夜深人静时,独自立于荒野,闭上双眼,以超越常人的感知力,去触摸那弥漫在天地间的、庞大而混乱的怨念集合体。
线索最终指向了长白山深处,一片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的古老原始森林——黑风口。那里磁场紊乱,电子设备失灵,连经验最丰富的猎人都避之不及。
“何…何主任,真不能进去啊!”老顾问看着罗盘上疯狂旋转的指针,脸色煞白,“这地方…地气全乱了!阴煞冲天,死气凝结,是大凶绝地!自古就有邪门的传说…”
“就是这里了。”何雨昂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遣返了随行人员,只身一人,踏入了那片被浓雾和死寂笼罩的森林。浓雾仿佛有生命,带着刺骨的阴寒,试图阻隔他的感知。扭曲的树木枝桠如同鬼爪,脚下是深不见底、散发着腐殖质和淡淡血腥味的黑泥。
森林深处,并非天然洞穴,而是一个巨大、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祭坛!?或者说,是一座由数万骸骨堆砌、怨气浇筑而成的恐怖地宫!
巨大的环形坑洞中央,并非实体物质,而是翻滚、咆哮、扭曲的暗红色能量漩涡!漩涡中,无数模糊痛苦的人脸时隐时现,发出无声的尖啸。
数不清的、闪烁着微弱却顽强金光的灵魂碎片,如同被风暴撕扯的萤火虫,在漩涡的核心和边缘挣扎沉浮。正是这些金光,让整个漩涡散发出一种矛盾而令人心悸的邪异感——滔天的怨毒中,夹杂着无法磨灭的悲悯。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悲怆与暴怒,冲击着何雨昂的意识。他的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画面:衣衫褴褛的平民被驱赶至此,刺刀、火焰、残忍的仪式、绝望的哭嚎…日军士兵冷酷的面容,身着狩衣、口诵诡谲咒文的阴阳师,将数万生灵的恐惧、痛苦、怨恨连同这片土地的灵脉一起,熔铸成这道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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