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初春的上海北站,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咸腥味和煤烟的气息。一列从南京开来的特快列车缓缓进站,蒸汽喷涌间,一个身着深灰色中山装的修长身影踏上了月台。
何雨昂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寒潭般深不见底。他左手提着一个看似普通的牛皮箱,右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动——这是他感知周围危险的本能反应。
"何组长!这边请!"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梳着油亮背头的年轻男子快步迎上来,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他身后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在下是上海市长办公室秘书林世杰,奉市长之命特来接您。"林秘书微微躬身,声音压得很低,"车就在外面,市长已经为您安排了接风宴。"
何雨昂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着林秘书穿过拥挤的月台。他的目光扫过站台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卖报的小童、等车的旅客、扛着行李的苦力...每一个人的动作、表情都在他眼中被分解成数据碎片,迅速分析着可能的威胁。
车站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车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痕迹。
司机是个面色黝黑的壮实汉子,见他们出来,立刻跳下车拉开了后门。
"何组长,请。"林秘书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就在何雨昂弯腰准备上车的刹那,他的后颈突然一阵刺痛——这是血童在他意识深处发出的警告。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左侧闪避,同时右手猛地将林秘书按倒在地。
"砰!"
一声枪响划破车站喧嚣,子弹擦着何雨昂的耳际呼啸而过,击碎了后车窗玻璃。
紧接着又是两枪,司机刚掏出枪,胸口就爆出一团血花,直挺挺地倒在了车门旁。
"保护何组长!"林秘书脸色惨白,被警卫拖到车后躲避。
何雨昂却站在原地未动,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捕捉到了对面楼房三楼窗口一闪而过的反光。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他的鼻腔微微翕动,从这混杂的气息中分辨出了某种特殊的气味——雪茄和古龙水的混合,这在当时的中国极为罕见。
枪声引来了车站警卫的哨声,刺客见行动失败,迅速撤离。何雨昂没有追击,而是蹲下身检查司机的伤势——子弹正中心脏,已经没救了。
"该死的犹太佬!"林秘书从车后爬出来,拍打着西装上的尘土,咬牙切齿地咒骂,"一定是沙逊家族的人干的!他们控制了上海一半的金融资产,现在想吞掉另一半!"
何雨昂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用口袋里的丝绢轻轻擦拭镜片上的灰尘。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刺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林秘书,"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需要所有在上海有金融业务的犹太资本名单,包括他们控制的银行、钱庄和贸易公司。"
林秘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如捣蒜:"没问题,何组长。
市长已经授权您全权调查此事。不过..."他压低声音,"这些犹太人在租界势力很大,连市长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何雨昂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着阴冷的光:"面子是互相给的。既然他们选择用子弹打招呼,那我也该准备一份像样的回礼。"
上海市政府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长桌两侧坐满了军政要员和银行代表,何雨昂坐在主座右侧,面前摊开着一份份财务报表和市场分析。
"...根据我们的调查,上海金融市场目前超过60%的流动资金控制在犹太资本手中。"财政局长擦着额头的汗水,指着墙上的图表,"特别是外汇和黄金交易,几乎被沙逊家族、嘉道理家族和哈同家族垄断。"
何雨昂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如同精准的钟表:"具体手法?"
"他们通过控制汇率、囤积物资、地下钱庄放高利贷..."财政局长翻着文件,"最恶劣的是利用战争恐慌,人为制造通货膨胀,普通市民的积蓄在短短几个月内就缩水了一半以上。"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军统制服的壮硕男子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持枪特工。
"抱歉迟到了,何组长。"来人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毫无歉意,"我是上海站行动队队长赵天麟,奉命协助您调查刺杀案。"
何雨昂抬眼打量这位不速之客——赵天麟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狰狞伤疤,右手食指缺失,显然是经历过残酷战斗的老手。
但更让何雨昂在意的是,赵天麟的领带上别着一枚小小的六芒星领带夹——犹太教的标志。
"赵队长来得正好。"何雨昂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我需要一份过去半年所有与犹太资本有关的暴力事件记录,特别是针对政府人员的。"
赵天麟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何组长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上海滩的规矩是'钱说话'。那些犹太佬虽然贪婪,但从不轻易动粗。这次刺杀...恐怕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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