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比叡山。
昔日的宁静荡然无存。那座曾试图镇压邪魔的小神社,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
焦黑的木梁扭曲着刺向灰蒙蒙的天空,瓦砾间散落着破碎的注连绳和早已失去光泽的梵文符咒碎片,像褪了色的经幡在风中呜咽。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令人窒息。浓烈到实质化的怨念如同粘稠的、腐败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土地上,吸走了所有的生气。
更刺鼻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熟透果实过度发酵后散发的甜腻腐臭混合的气息,钻入鼻腔,直冲脑髓,引发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残骸”。那并非寻常的尸骨,而是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又在高温下急速碳化风干了数百年的枯槁之物。
几件沾满黑褐色污渍、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碎袈裟碎片,缠绕在几具保持着盘坐诵经姿态的“骷髅”上。
他们的皮肉彻底消失,骨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泽,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空洞的眼窝茫然地望向虚空,下颌骨张开,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无声呐喊或虔诚经文之中。
枯骨旁边,散落着断裂的念珠,珠子滚得到处都是,沾满了尘土和黑褐色的污迹。
这里没有飞鸟,没有虫鸣,连风都似乎畏惧此地,只在残垣间小心翼翼地穿行,发出如同鬼魂低泣般的呜咽。
阳光竭力穿透厚重的死气云层,投下惨淡而冰冷的光斑,更衬得此地如同被神佛彻底遗弃的绝域。镇压者与被镇压者同归于尽,只留下这片被彻底亵渎、散发着永恒诅咒气息的神陨之地。
京都的惨剧,仅仅是序曲。真正的地狱,在帝国的心脏——东京,拉开了帷幕。
夜幕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幕布,沉沉地覆盖了东京。没有空袭警报的凄厉,没有轰炸的轰鸣,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毛。午夜刚过,港区一处高级军官寓所内。
山本大佐,一位以手腕强硬、镇压“反日分子”闻名的宪兵队头目,正搂着情妇在温暖的被褥中酣睡。
突然,他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眼白上布满了惊恐的血丝!他想尖叫,喉咙却被无形的冰冷之物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情妇被惊醒,朦胧中只看到山本大佐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干瘪下去,皮肤紧贴骨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泽,几息之间,便化作一具裹着睡衣的狰狞干尸!
她吓得魂飞魄散,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却也成了她生命中最后的声音——数道无形的暗红血线悄无声息地缠绕而上…
类似的情景在东京各处隐秘上演:
浪人聚集的赌场、特务机关的秘密据点、甚至一位以压榨劳工着称的财阀情妇的别墅…受害者皆是手上沾满血腥、气息“浓郁”之辈。
死亡来得太快,太诡异,如同瘟疫般悄无声息地蔓延。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缠绕上某些知情者的心头。
白天的东京笼罩在一种异样的平静中。报纸对零星发生的“离奇猝死”事件语焉不详,官方宣称是“突发恶疾”或“意外”。
但小道消息如同野火般在地下疯传:“死神来了!”“专门找那些有罪的人!”“无声无息,瞬间干瘪!”
夜幕再次降临,恐慌指数飙升。富人区的豪宅门窗紧闭,贴满了从各处神社求来的、真伪难辨的符咒。
街道上行人绝迹,只有巡逻的宪兵皮靴踩在路面发出的单调“咔哒”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死亡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猖獗。涩谷一处戒备森严的特高课秘密监狱。牢房深处关押着重要的“思想犯”。
突然,狱警的惨叫接连响起!监控室的人惊恐地看着屏幕:
走廊里,几名看守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身体剧烈抽搐,瞬间脱水干瘪!关押重要犯人的牢房铁门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洞穿!里面的犯人同样未能幸免,连同看守一起化作了新的干尸!
这一次,范围更广,不再局限于高层,一些手上血债累累的中下层军官、特务也成了目标。无形的血线在夜幕下编织着死亡的网络,精准地狩猎着“美味”。
整个东京的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粘稠的、令人绝望的死气。
帝国震怒!海军陆战队、陆军最精锐的近卫师团被紧急调回东京!
坦克的履带碾过空旷的街道,重机枪在皇宫、军部大楼、各大银行和重要工厂外围构筑起钢铁防线。
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夜空,将城市切割成明暗交织的棋盘。
士兵们紧握着枪,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汗水浸透了军装下的衬衣,眼神里充满了面对未知的极致恐惧。
“在那里!开火!”一名眼尖的少尉指向一处楼房的阴影。
“哒哒哒哒——!” “轰!”
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过去,将砖石墙壁打得碎屑纷飞。一枚掷弹筒炮弹在阴影处炸开,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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