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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油灯下,破旧的方桌上只摆着一罐稀薄的小米粥和一碟咸菜疙瘩。粥面上可怜地飘着几点油星和碎肉丁,那点微弱的肉香早已被院子里渗进来的血腥气和绝望冲得无影无踪。
杨素芬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却一口也咽不下去。易家嫂子那撕心裂肺的呜咽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易中海那血肉模糊、扭曲变形的身体在眼前晃动。她看着碗里这点救命的粮食,只觉得喉咙发堵,胃里沉甸甸的都是苦涩。她偷偷瞥了一眼丈夫何大清,他佝偻着背,端着碗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粥面,额角那道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大口吞咽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刚才目睹的惨剧都强行压下去,但那吞咽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用力。
何雨昂坐在桌边,面前的粥碗只动了一半。那点稀薄的、带着微弱油腥的食物,对他此刻的状态而言,如同清水般寡淡无味。他腹中充盈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满足感——那是两个日本兵灵魂被彻底吞噬、转化为纯粹能量后的饱足。那两个灵魂虽然弱小,但饱含着欺凌弱小者的残暴、麻木不仁的愚昧以及一丝面对未知力量的惊惧,如同两团带着血腥气的劣质酒精,虽不醇厚,却也提供了足够的“燃料”。
他的目光落在桌对面的傻柱身上。傻柱正埋头呼噜呼噜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小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对食物的渴望。很快,他碗里就见了底。他抬起头,小鹿般懵懂又带着点怯生生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何雨昂那只剩半碗的粥,小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何雨昂没有任何犹豫。他平静地伸出手,动作自然得如同拂去一粒灰尘,将自己那半碗粥端起来,直接倒进了傻柱还捧着的空碗里。温热的粥水晃荡着,填满了傻柱的碗底。
“雨昂!你……”杨素芬猛地回神,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去阻拦。她心疼儿子在军营里受苦,这点粥是全家省出来的活命粮!她以为儿子是省给傻柱吃,心里又酸又疼。可她的手刚抬起来,何雨昂的动作已经完成了。那速度,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哥!”傻柱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粥,眼睛瞬间亮了,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却无比满足的笑容,立刻又埋头吃起来,呼噜声更响了。
何雨昂迎着父亲探究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声音毫无波澜地解释道:“在伙房……收拾的时候,偷吃了点剩的。早就饱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何大清皱紧了眉头。伙房剩的?日本兵的剩饭?那能有什么好东西?顶多是些冷硬的饭团或者馊了的汤水。可儿子确实只吃了半碗……他看看儿子平静得过分的脸,再看看傻柱吃得香甜的样子,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追问。这年月,能活着回来,能带点东西回来,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儿子身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他疲惫的脑子已经无力深究了,只当是军营里吓坏了。
一顿本该带来些许温饱慰藉的晚饭,在沉重压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中草草结束。杨素芬收拾碗筷时,手还在微微发抖,担忧地看了何雨昂好几眼。何大清则早早瘫回了那把破竹椅,闭着眼,胸膛起伏,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午夜。
当整个大杂院彻底陷入死寂,连易家嫂子那绝望的呜咽都因极度的疲惫而停歇,只剩下寒风在破窗纸缝里尖啸时,何雨昂在冰冷的土炕上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的瞳孔深处,一点冰冷的暗金光芒幽幽亮起,如同蛰伏的毒蛇睁开了眼。
他强大的感知无声地蔓延开去,如同无形的触手,精准地捕捉到了别墅方向传来的、新鲜的“美味”——那是何大清被邀请开军营做饭那天,出席聚餐的军官之一,像这种猎物他手里还剩4个,军官被军医判定为“突发心脏病”
与白天吞噬的那两个小兵不同。这个军官灵魂,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其痛苦的挣扎(也许是某种急症或中毒),怨毒和不甘如同沸腾的脓血,并且因为刚刚参与了一次对城外村庄的“清剿”,手上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灵魂里浸满了暴虐、残忍和一丝施虐后的扭曲快感,如同被鲜血反复浸泡又风干的破布,散发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罪恶气息。
这气息,对于何雨昂而言,却是无上的珍馐!
他不需要移动分毫。意念微动,无形的吞噬之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如同两道冰冷的漩涡,精准地攫住了那刚刚脱离躯壳、还带着强烈负面情绪的灵魂。
“唔……”
一声微不可闻、带着极致满足感的轻哼,在何雨昂的喉间滚动了一下。那饱含着痛苦挣扎的灵魂,如同烈性的苦酒,灼烧着他的“灵体”,带来一种自虐般的刺激快感。
而那个染满罪恶鲜血的灵魂,则像一块在腐败血肉中发酵成熟的、带着致命诱惑的“奶酪”,散发着浓稠、腥甜、堕落的“香气”。那纯粹的恶念和暴戾,被他的核心贪婪地吸收、转化,带来一股强大而冰冷的能量洪流,瞬间充盈了他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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