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弗雷夫人瞥了眼兴致缺缺的小女巫,“亲爱的是觉得太无聊了吗?”
小女巫正用魔杖戳着悬浮在病床边的魔药泡泡,彩色涟漪在她指尖破碎,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庞弗雷很喜欢诺娅,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漂亮懂事又乖巧的小女巫呢?
庞弗雷将装着月长石粉末的琉璃瓶轻轻搁在铜制药盘上,瓷勺碰撞的声响清脆如铃,“或许陪着我这个老家伙是有点为难我们的波特小姐?”
“当然不!怎么会呢夫人?我只是在……在思考!思考这个假期的魔药作业,毕竟您知道的,我的魔药学向来……”诺娅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她红着脸,脸上的小雀斑像金色的花蕊。本来只是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安慰突然变得像空巢老人的庞弗雷夫人,结果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到话音的末尾已经带上了颤抖,摆上了一幅有些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盯着窗台上枯萎的曼德拉草标本,事实上,她连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作业是研究哪味药剂都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那些复杂到令人头秃的熬制步骤。
已经放假半个月,她的魔药课论文却一字未动
哦…不…
诺娅现在是真的有些绝望了。
庞弗雷夫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亲眼瞧着诺娅的表情从一片空白到茫然最后到绝望,最后又安静下来,带着淡淡的死气看着花瓶里的粉蔷薇。
她轻笑出声,带着皱纹的手轻轻抚平诺娅翘起的发梢。
她调配药剂时总爱哼的那首《霍格莫德小夜曲》,此刻从唇间漏出几个音符:“既然脑袋快被魔药配方塞满,不如去透透气?西塔楼的星空温室新培育了会发光的毒触手,说不定能给你点灵感。”
庞弗雷夫人难得允许了诺娅出去放放风。
毕竟诺娅在这半个月里几乎一直呆在医疗翼,平日里好歹有卢平那小子来陪着他,但这两天又是月圆,诺娅又得一个人,倒不如让小家伙自己转转。
毕竟在室内待久了不运动对身体也不好。
她的魔杖轻轻点了点,在诺娅身上留了个感应魔法关注她的身体,万一有紧急情况发生她也好及时赶到。
“早点回来,亲爱的。或许你愿意和我一起观赏今晚的圆月。”
———————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映着积雪照的一路都很亮堂。夕阳把云朵染成蜜橘色,诺娅倚着斑驳的柳树干坐下,看着湖面泛起的涟漪将晚霞揉碎成流动的金箔。远处巨乌贼的触须懒洋洋地搅动水波,惊起一群闪着荧光的水甲虫。
芦苇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斯内普阴沉着脸从阴影中现出身形,黑袍下摆还沾满泥浆,怀里的羊皮卷往下滴着水。
察觉到附近还有人,他警惕地后退半步,阴翳的目光扫过柳树,看到是诺娅,倒是略微放松了些。
毕竟诺娅·波特是个一眼看得明白的烂好人。
和她那自大,愚蠢又鲁莽的哥哥詹姆·波特完全不一样。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位波特小姐的烂好心,使得他免于好几场那些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自称掠夺者的蠢狮子的刁难。
“医疗翼的规矩改了?倒是允许随时会一命呜呼的病号四处游荡?”
他闻到了浓重的缓释剂气味。
“我在寻找灵感。”诺娅晃了晃魔药课的笔记本,目光落在他滴水的袖口,“看起来你找到的灵感已经‘湿身’了。”她指着那卷泡得发胀的羊皮纸,忽然想起上个月在魁地奇看台时,正是这卷被詹姆抢走的笔记,让来陪莉莉看训练的斯内普急得眼眶发红。
尽管它最后又被诺娅找了借口从詹姆那里要了过来又还给了斯内普。
但显而易见的是,这卷羊皮纸又遭受了一些它不该承受的厄运。
或许是斯莱特林那些极端的纯血主义者。
诺娅瞟了眼她二十年后的毒舌教授,未来威风凛凛的大蝙蝠在二十年前却像是个受气包。
————尽管他喷洒的毒液已经有了十年后的风采。
诺娅抽了抽鼻子,她在斯内普周遭湿淋淋的水汽中嗅到了一些能让她回想起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作业的味道。
斯内普的下颌绷紧,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玻璃瓶碰撞声。诺娅不知何时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箱,铜制坩埚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复方汤剂对吧?我记得斯拉格霍恩教授说过,蕾丝花根要磨成——”
“粉末状。”斯内普下意识脱口而出,又立刻有些懊恼地闭紧了嘴唇。他看着诺娅将发带取下重新绑了绑有些松散的马尾,散落的发丝间沾着一点草絮。这样的场景或许应该出现在温室的植物丛中,而不是和他这个总在阴影里打转的人,讨论充满苦涩气息的魔药。
“可粉末会让口感像在嚼仙人掌刺。”诺娅皱着鼻子往坩埚里丢进几瓣缬草根,动作生疏得像是在搅拌水泥,“我上次熬的药剂,喝下去感觉舌头变成了来福的蹼。”她忽然抬头,鼻尖沾着片缬草叶子,“你说,如果加三滴嚏根草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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