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渊那夜惊鸿一瞥带来的涟漪,似乎被穆之沉稳的安抚和阿月坚定的自我认同所抚平。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紧张而有序的轨道。科举的锣声日益临近,上京汇聚了来自天南地北的才子,空气中弥漫着功名利禄的躁动与不安。狄戎使团的行踪也愈发清晰,边境传来的零星摩擦消息,为这份躁动增添了一抹山雨欲来的阴霾。
穆之依旧忙碌,既要梳理清虚观案的后续影响,提防可能的反扑(尤其是与赵东来有利益勾连的势力),又要密切关注科举防弊与狄戎使团抵京后的安全事宜。阿月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守护在穆之身边,那份清冷似乎比以往更添了几分沉淀后的坚韧。慕婉儿则一头扎进了对“归墟之眼”碎片和五行邪阵残留物的深入研究,试图从中挖掘出更多关于南疆巫毒和异宝的秘密。
然而,上京城似乎注定无法长久平静。就在一个看似寻常的清晨,一桩比五行聚灵案更加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惨案,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开来,瞬间点燃了全城新的恐慌——胭脂鬼火舞案!
最先出事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苏婉容。这位以容貌娇美、才情出众闻名的贵女,七日前曾在瀚海阁新购了一盒据说是“南疆秘制、养颜驻容”的极品胭脂“朱颜醉”。初用时,效果惊人,肤若凝脂,容光焕发,引得闺中密友艳羡不已。
然而,就在第七日的清晨,苏婉容的贴身侍女在闺房内发现了她惨不忍睹的尸体!
据那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侍女哭诉,她推门而入时,小姐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突然,小姐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手疯狂地抓向自己的脸颊!紧接着,在侍女惊恐万状的注视下,苏婉容那张娇美无比的脸庞,竟毫无征兆地从内而外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极其诡异,温度似乎并不高,没有立刻将人烧焦,而是如同跗骨之蛆,从脸部开始,迅速向脖颈、胸口蔓延。火焰中,苏婉容的身体剧烈地扭曲、抽搐、翻滚,她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双臂挥动,腰肢扭摆,双腿蹬踏……那姿态,竟像是在跳一支绝望而妖异的舞蹈!她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嗬嗬声,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十数息,那幽蓝火焰才猛地暴涨,瞬间将她吞没,留下一具蜷缩焦黑、面部扭曲变形、依稀可见生前剧烈挣扎姿态的恐怖尸体。
闺房内弥漫着皮肉焦糊和一种极其甜腻、令人作呕的异香。梳妆台上,那盒开启的“朱颜醉”胭脂,色泽鲜红欲滴,在惨案现场显得格外刺眼。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裹挟着“鬼火”、“自燃”、“妖舞”等惊悚词汇,瞬间席卷了上京!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闺阁贵妇、平民女子中飞速传播。所有用过或打算用胭脂的女子,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苏婉容的惨剧并非孤例。就在接下来的两日内,又有三名女子以几乎完全相同的方式惨死家中!
一位是城南富商的宠妾,同样在七日前用了瀚海阁售卖的“朱颜醉”。
一位是西市颇有名气的绣娘,据说曾替某位贵人仿制过“朱颜醉”的包装盒,偷偷留了一点试用。
还有一位,身份稍显特殊,是教坊司一位色艺双绝的清倌人,曾得某位恩客赏赐过一小盒“朱颜醉”。
死状皆惨烈无比:从脸部莫名自燃幽蓝鬼火,在极致的痛苦中跳完一支死亡之舞,最终化为焦炭。现场都残留着那种甜腻到诡异的异香,以及瀚海阁“朱颜醉”胭脂的痕迹。
恐慌彻底爆发了!无数女子惊恐地冲进胭脂铺子,疯狂要求退货或查验。稍有疑似的胭脂被直接丢弃甚至砸毁。瀚海阁更是被愤怒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若非京兆府衙役拼死弹压,险些酿成暴乱。一时间,“朱颜醉”成了死亡的代名词,“胭脂鬼火舞”成了上京城最恐怖的梦魇。
如此诡异、影响恶劣的连环惨案,且涉及权贵(苏侍郎之女),自然第一时间惊动了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穆之作为新近破获大案、风头正劲的右佥都御史,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七日……又是七日!”慕婉儿看着小久汇总来的案情简报,脸色凝重无比,“从使用胭脂到自燃,不多不少,正好七天!这绝非巧合,更像是某种设定好的……‘仪式’时间!”她拿起一份对“朱颜醉”残留物的初步分析(来自刑部仵作),秀眉紧锁,“这甜腻异香……与五行聚灵案中金、木两案现场残留的香料,以及‘梦蝶引’的部分成分,有高度相似性!但多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极其活跃的……火属性物质!像是一种……引燃的‘种子’?”
阿月抱着剑,站在穆之身后,声音冷冽:“目标明确,手法固定,间隔有序。是连环杀手,但更像是……某种邪术或毒药的‘定时清除’。瀚海阁……又是它!”她眼中寒光闪烁,这个与清虚观、南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地方,再次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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