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穆之厉喝,以为他要掏那致命的“蚀骨香囊”!
然而,蝮掏出的,却是一枚边缘磨损、色泽暗沉的——古铜钱!正是之前出现的那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铜钱猛地掷向穆之!铜钱带着破风声,力道竟也不弱!
穆之侧身避开,铜钱“叮”的一声撞在他身后的砖墙上,弹落在地。
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如同破旧的风箱,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生硬、扭曲、带着浓重异域腔调的字眼:“…鬼…母…祭…品…是…她…你们…守不住…嗬嗬…”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疯狂光芒骤然熄灭,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咧开,凝固成一个充满嘲弄和恶意的弧度。
死了?
阿月立刻俯身探查,手指按在蝮的脖颈动脉处,片刻后,对穆之摇了摇头:“气息脉搏全无。死了。”她拔出插在蝮肩头的短刃,带出一股暗红近黑的污血。
穆之走上前,蹲下身,目光凝重地审视着蝮的尸体。那张被破布遮挡了大半的脸,此刻露出了下巴和一部分脸颊。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布满了细小的、如同蛇鳞般的纹路,触手冰凉滑腻,完全不似活人。他小心地揭开破布,露出的面容更是令人心底发寒——五官扭曲僵硬,仿佛戴着一张劣质的人皮面具,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瞳孔细长如蛇。
这就是“剥面族”巫祭的真容?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怪物!
“他最后的话…”阿月眉头紧锁,“‘鬼母祭品是她’?‘她’是谁?王小姐?还是…染坊的女工?或者…别的什么人?”
穆之没有立刻回答。他捡起地上那枚被蝮掷出的铜钱,又看了看蝮至死都紧握着另一枚铜钱(显然是从怀里掏出准备一起掷出)的右手。那枚铜钱被他紧紧攥着,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穆之用力掰开他僵硬的手指,取出了那枚染血的铜钱。
就在这时,穆之的目光猛地一凝!他发现在蝮紧握铜钱的手心皮肤上,竟然用某种极其细小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针,刺着几个微不可察的符号!那符号扭曲怪异,透着一股原始的邪恶感,与染坊墙上那简陋的血图腾有几分神似!
“婉儿!立刻过来验尸!重点检查他全身皮肤,特别是手心脚心、背部!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刺青或标记!”穆之立刻下令,同时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染血的铜钱用手帕包好。
他站起身,望向死胡同尽头那堵高墙,墙后染布作坊搅动染缸的水声清晰可闻。蝮临死前的话如同诅咒般在耳边回响:“鬼母祭品是她…你们守不住…”
“祭品”…真的是王小姐或染坊女工吗?为什么蝮临死前要强调“守不住”?他要交给“鬼母”的祭品,到底是什么?是某个人?还是…某样东西?
蝮的尸体就在脚下,但笼罩在姑苏城上空的“无面”阴影,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这最后的遗言和诡异的刺青,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凶险。仿佛蝮的死,并非终结,而是打开了某个更恐怖仪式的…第一道门扉。
午马警告的“鬼母降世”,蝮临死诅咒的“祭品”…还有那神秘的、与古老部族祭祀相关的铜钱…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谜团核心。
穆之握紧了手中染血的铜钱,眼神锐利如刀,望向姑苏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他知道,揪出蝮,只是撕开了这恐怖帷幕的一角。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那个“她”,那个“祭品”,如同悬在姑苏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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