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已经冲过隘口的数十名狄戎骑兵惊愕地勒住战马,回头望着被阻断的后路和烟尘中挣扎的同袍,一时进退失据。
阿月丢掉弯弓,看也不看下面的混乱。她的任务不是全歼敌军,而是最大程度迟滞和破坏“策应狼烟”的行动!塌方至少能阻挡后续骑兵半个时辰,足够贺州方向的援兵做出反应。而冲进来的这几十骑孤军,已成瓮中之鳖。
她迅速在烽燧内搜索,从蒙面死士身上搜出一块同样制式的青铜腰牌(无刺青),以及一枚符号中心点居中的铜钱。她将铜钱和腰牌收起,深深看了一眼外面混乱的隘口,转身没入烽燧后的山林,朝着通县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真正的风暴核心,在粮仓和府库!时间,分秒必争!
通县县城,南仓。
巨大的粮仓群在晨光中投下沉重的阴影。往日里车水马龙的景象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紧张气氛。赵炳坤调来的州府精锐和通县衙役混合布防,将粮仓围得水泄不通。穆之亲自坐镇指挥,双眼熬得通红,神经绷紧到极致。他手中紧握着一枚符号中心点偏右的铜钱——指向粮仓。
然而,防守的重点都在明处:大门、围墙、粮垛之间。没有人注意到,在粮仓区边缘,一处废弃多年、积满污水的排水沟渠闸口下方,浑浊的水面正无声地翻涌着细密的气泡。
水下,两个身着紧身水靠、口衔芦管的身影如同水鬼,正将一块块用厚厚油布包裹、连接着长长引线的黑色块状物,牢牢固定在闸口沉重的生铁门轴和承重石墩的脆弱接缝处。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安静,显然受过特殊训练。其中一人腰间,赫然挂着一枚符号中心点偏右的铜钱。
“动作快点!辰时三刻,准时点火!”一人透过浑浊的水流,对同伴比划着手势,眼中闪烁着疯狂和即将得逞的兴奋。
与此同时,贺州府城。
作为贺州心脏,府库依河而建,戒备森严远超通县粮仓。府库外围,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实为引水渠)环绕,既是屏障,也是重要的水源和运输通道。图纸上标注的“断流”点,就在这护城河上游一处隐蔽的泄洪水闸附近。
一支伪装成河道巡检工的“鹞鹰”小队,正利用清晨薄雾的掩护,“检修”水闸。他们撬开沉重的铸铁盖板,将数桶粘稠的“雷火膏”倾倒进闸门下方控制起落的巨大齿轮组和木质承重结构中。刺鼻的气味被水汽和雾气掩盖。为首者,腰间铜钱的符号中心点,赫然居中。
“丙子日,水陆并进,焚仓断流……”冰冷的计划正按照预定的时间节点,如同精密的齿轮,冷酷地转动起来。
通县县衙。
赵炳坤端坐如渊,面前摊开着贺州及周边驻军的详细舆图。他手中摩挲着阿月带回的那片带有“狼突营”刺青的衣袖碎片,眼神冰冷如铁。昨夜,他已通过特殊渠道,向京城和镇北军主帅发出最高级别的密报,矛头直指冯昆。同时,他也布下了一张大网。
“报——!”一名亲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禀大人!东城巡防营都尉王猛,半个时辰前借口巡防,带走了麾下最精锐的五十名亲兵,去向不明!同时,北营马厩有异动,少了五匹快马!”
赵炳坤眼中寒光一闪:“王猛?哼,冯昆安插在贺州的钉子,终于动了!传令,按计划,盯死他!看他去哪里‘巡防’!另外,府库和粮仓方向,可有异动?”
“粮仓方向暂无,府库……”亲卫话音未落。
轰——!!!!
一声沉闷如大地咆哮的巨响,猛地从通县南仓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剧烈的震动甚至传到了县衙,梁柱簌簌落灰!
赵炳坤和亲卫脸色剧变!
“粮仓!”赵炳坤猛地站起!
几乎在同一时刻!
轰隆隆——!!!
又是一连串更加沉闷、仿佛来自地底的巨大轰鸣,从贺州府城方向隐隐传来!伴随着轰鸣的,是某种巨大结构断裂、崩塌的恐怖声响,以及骤然变得汹涌异常的水流咆哮声!
“府库水闸!”赵炳坤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天火”计划,在丙子日辰时三刻,准时发动!
**场景三:烈焰焚天·阿月破局**
南仓。
剧烈的爆炸并非发生在粮垛之间,而是来自外围!那处废弃排水沟渠的闸口被炸得粉碎!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巨石、铁块,瞬间摧毁了附近两座存放陈粮的仓廪!木质的仓房如同纸糊般垮塌,堆积如山的粮食倾泻而出!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爆炸引发了冲天大火!废弃沟渠中积存的沼气、污水中的油脂,以及倾泻而出的干燥陈粮,瞬间被点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熊熊烈焰如同咆哮的火龙,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附近的仓房!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救火!快救火!”穆之目眦欲裂,嘶声大吼!衙役和兵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烈火惊呆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水井、水缸,试图组织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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