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仰头看了看哥哥,眼里蓄满泪水。
郑文山立即蹲下身,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脸,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站起身时,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人:“我不怕,一点儿都不怕。你们想玩,我奉陪到底。你打我一拳,我顶多砍你一刀。只要你觉得自己的手脚够多,脖子够硬,随时来战。”
说到这儿,郑文山突然阴冷一笑,朝着易中海夫妇和贾家人扫了两眼,“可谁要敢动我妹妹,不管是失踪还是受伤,但凡我家小朵出了一点纰漏——”
他忽然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夕阳已然落下,晚霞的余晖映在他的脸上,明明看起来很柔和温暖的一幕,却让人感觉背后发毛,格外瘆人。
“只要我郑文山还有一口气在,从倒座房到后罩房,我保证连只活耗子都找不出来。要是还能剩下一个会喘气的——”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那我郑文山,就是狗娘养的!这辈子跟易中海一样——当——绝——户。”
最后一句话落下,整个四合院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咚、咚、咚——
众人感觉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实在是郑文山这番话不仅狠厉,更透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霸道。
倒也不是没人对他的话心存异议,毕竟大多数人压根就没想过要对郑文山不利,更不用说去为难郑文朵这么个小孩子。
凭什么我们这些没动手的人要跟那些动手的一起遭殃?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诛连吗?
大清都亡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搞这套?
然而望着郑文山此刻杀气腾腾的模样,所有人都把到了嘴边的抗议硬生生咽了回去,愣是没人敢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柱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里想着这郑文山倒也算个爷们儿。
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侧头看向死死拽着他胳膊的雨水,小姑娘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着白。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何大清跟白寡妇私奔那年,雨水才比现在的郑文朵大不了两三岁。那时候的雨水也是这样,到哪都爱拽着他的衣角。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同样是那年,贾东旭要娶媳妇,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居然打上了他家的主意,想要从自家借房子给贾东旭当婚房。
傻柱至今都记得那张刻薄的脸,喷着唾沫星子说雨水是个“赔钱货”,非撺掇着把雨水送福利院去。
当时才十六岁的他,抄起菜刀就要跟贾张氏拼命,吓得那老货再不敢登门。
此刻的郑文山,和当年那个抡着菜刀,发誓谁敢动雨水就和谁拼命的自己,又有什么两样?
不知何时,那个需要他护在身后的小丫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马上就要成个大姑娘了。
这些天为了看着他,让他不要跟郑文山打架,雨水每天都要从学校走一个多钟头回来......
傻柱想了想自己家这些年存下来的四百三十五块钱。
是时候该给雨水置办辆自行车了。
他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这事儿有点怪,
贾家以前不是老跟自家不对付吗?
啥时候开始,过年都能坐一块儿吃年夜饭了?还总是一大爷家和聋老太太一起。
他突然醒悟过来:这不都是一大爷的功劳嘛!
想到易中海这些年天天念叨“远亲不如近邻“,“要尊老爱幼“,傻柱心里头热乎乎的。
‘要没一大爷教我做人的道理,我傻柱能有今天?’他咧着嘴憨笑,心里对易中海更是感激得不得了。
再想起来郑文山可是将他踢碎了一颗蛋黄。
“郑文山,你保护妹妹我能理解,我傻柱佩服你是个爷们。谁要是敢动雨水一手指头,我也要砍死他。
但是你凭什么骂一大爷?说的好像一大爷要对你妹妹动手一样。
一大爷多好的人,为了你父亲……”
傻柱想到易中海的好,又想到刚才郑文山骂易中海的话,不由为易中海鸣不平。
只是不等他继续往下说,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炸响在耳旁:“傻柱!”
与这喝声一起来的,还有雨水握紧拳头的重重一击,这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傻柱的脸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
摇了摇脑袋才感觉好受了些,“雨水,你疯了?打我干啥?”
转身看着雨水的时候,只见她有些单薄的身子剧烈发抖,蓄满泪水的眼睛里翻涌着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易中海冷眼旁观着何雨水阻止傻柱,心中想着这丫头片子真是碍事得很。
傻柱一时有些懵了。
什么意思,你打我你还哭上了?
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圆了眼睛:“嘿!你这丫头片子,打我的是你,哭鼻子的也是你?“可当他看清何雨水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嘴唇时,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傻哥!跟我回去!“何雨水带着哭腔的嗓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她拉着傻柱就要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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