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林琅面前，将水杯递了过去。
林琅沉默地接过水杯，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仰头灌了几口，铁锈味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他将水杯递还回去，深紫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老K，等待着他开口。他相信老K不是来送水这么简单。
老K接过水杯，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那个掌印凹坑前，伸出粗糙的手指，仔细地摸了摸那坚硬的金属被强行拍击变形留下的粗糙边缘和细微裂痕。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疤脸干的？”老K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琅点了点头，声音同样沙哑：“他来过。带着博士给的‘馈赠’。”
“馈赠？”老K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视林琅，“他手臂上那个……像烂疮一样会发红光的玩意儿？”
林琅瞳孔微缩。老K知道！他果然也注意到了疤脸的变化！“是。他说是博士用我的血和……朴敏贞手臂上刮下来的粉末，提纯后注射给他的。力量变强了，但……很不对劲。”他简单描述了疤脸那失控的狂暴和身上浓烈的腐败气息。
老K听完，沉默了片刻。他走到禁闭室中央，背对着林琅，高大的背影在惨白灯光下显得有些沉重。他似乎在看着那扇冰冷的金属门，又似乎在看着更远的地方。
“烂疮……”老K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像是在咀嚼这个词，“博士那疯子……还是老一套。用‘源质’强行催化，拔苗助长，不管死活，只要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能用的‘工具’就行。”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沉重的了然，“疤脸……废了。那东西在他身体里扎根，只会越来越深，把他最后一点人样都榨干，变成只知道力量、被本能驱使的怪物。时间问题而已。”
林琅的心沉了下去。老K的断言，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博士……想做什么？制造更多的‘疤脸’？”
“做什么？”老K冷笑一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你还不明白吗？这鬼地方，就是个巨大的实验室！我们都是笼子里的实验鼠！博士那帮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秩序，什么规则！他们只在乎结果！只在乎能不能从我们这些‘特殊材料’身上，榨取出他们想要的‘数据’和‘成果’！疤脸？不过是个比较成功的……或者说，比较耐用的失败品罢了。”
他指了指林琅，又指了指墙壁上那个凹坑：“你的血，19号的结晶粉末……都是他们急需的‘原料’。疤脸，就是他们用这些原料混合出来的……一把暂时还算锋利的刀。而这把刀，现在最想砍的，就是你。”老K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因为他知道，你身上有‘纯净’的东西，那是博士也眼红的东西。撬开你的嘴，得到那个秘密，他就能从博士那里换来更多‘毒药’，变成更强大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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