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某种巨兽在磨牙。凯恩和巴顿两个壮汉,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盘绕的老树根,脸膛憋得通红,粗重的喘息混着汗水滴落在脚下潮湿的苔藓上。他们肩顶着肩,脚蹬着地,用尽全身力气推挤着那扇被岁月和藤蔓死死锁住的厚重石门。
“给老子…开!”巴顿从牙缝里挤出咆哮,脖子上血管突突直跳。
“一、二!推!”凯恩的吼声带着军人的决绝。
“咯啦啦——!”
令人牙酸的石头摩擦声持续响起,覆盖在门上的厚厚苔藓和藤蔓被强行撕裂剥落。那道顽固的石门,终于极其不情愿地向内挪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呼——!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重铁锈味、陈年尘土和某种奇异草药腐朽气息的阴风,猛地从缝隙中倒灌出来!这味道冰冷、陈腐,仿佛来自千年前的墓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死寂感,瞬间冲散了森林的草木清气。靠得最近的凯恩和巴顿被呛得连连后退,剧烈咳嗽起来。
“呸!什么鬼味道!”巴顿抹了把脸,嫌恶地吐了口唾沫,握着铁锤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凯恩则眉头紧锁,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警惕地盯着那道黑黢黢的缝隙:“小心点,里面情况不明。”
沈弈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那股腐朽阴风扑面而来时,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微微眯起了眼睛。在他那特殊的感知视野中,这股风里裹挟着远比气味更“丰富”的东西——大量极其微弱、但结构异常清晰的淡蓝色数据流!它们如同受到惊扰的萤火虫,从门缝中逸散出来,又在接触到外界空气的瞬间迅速黯淡、消散。这些数据流的结构,与他怀中那块规则碎片同源,但更加古老、复杂,带着一种宏大叙事后的沉寂感。
“让开。”沈弈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拨开挡在前面的凯恩和巴顿,侧身,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石室内并不算大,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微光,勉强能看清轮廓。空气仿佛凝固了千百年,带着沉重的湿冷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冰渣。脚下是厚厚的、踩上去无声的积尘。
沈弈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石室中央。
那里有一个粗糙的石台。石台上方,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截断裂的金属矛头。长度约莫一尺半,造型古朴而狰狞,矛身并非光滑的金属,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玄奥符文!这些符文的刻痕深邃,即便蒙着厚厚的灰尘,也掩盖不住其本身蕴含的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矛头的尖端已经折断,断口处参差不齐,残留着一种…仿佛被巨力硬生生拗断的惨烈痕迹。
就在沈弈踏入石室、目光触及那断裂矛头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悠长、仿佛来自远古巨兽心脏搏动般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狭小的石室内响起!那截躺在石台上的断裂矛头,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幽蓝色光芒!光芒并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闪烁,将整个石室映照得一片幽蓝诡谲!矛身上那些沉寂了不知多久的符文,如同被注入了生命,在光芒中流转、明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老天!”刚探头进来的凯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下意识闭上了眼,惊呼出声。
“什么鬼东西在发光?!”巴顿也挤在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看,满脸的惊疑不定。
而沈弈的反应更直接!就在矛头发光的瞬间,他怀里贴身存放的那块不规则的规则碎片,骤然变得滚烫无比!仿佛一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胸口皮肤上!一股狂暴、混乱、带着强烈渴望与某种撕裂般痛苦的能量脉冲,从碎片中汹涌而出,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嘶…”沈弈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和意识海被冲击的眩晕感,瞳孔深处,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倾泻!视野瞬间被强行切换!
冰冷的、非人的解析视野覆盖了正常的视觉。石室不再是石室,而是一个由无数流动的线条、闪烁的光点和复杂的能量结构组成的立体模型!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布满符文的石壁上。在解析视野下,石壁表面覆盖的灰尘和苔藓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露出了下面清晰无比、色彩暗淡却结构分明的巨大壁画!
第一幅:广袤的大地上,无数形态各异的生物(人类、精灵、兽人等)惊恐奔逃,天空被一个由无数扭曲光线和黑暗旋涡构成的、难以名状的巨大光团所笼罩!光团仅仅是存在,就让大地龟裂,山峦崩塌!代表“恐惧”、“混乱”、“毁灭”的暗红色能量流如同瘟疫般蔓延。
第二幅:一群身披古老样式铠甲、手持巨大符文长矛(与石台上断裂的矛头样式一致)的战士,在一个模糊的、散发着强烈蓝白光晕的伟岸身影(神只?)指引下,高举长矛,结成一个巨大的、光芒万丈的封印法阵!法阵的中心,正是那个恐怖的光团!无数代表“秩序”、“稳定”、“禁锢”的蓝色能量锁链从长矛中射出,缠绕向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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