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秽土镇瘴**
银兔落点处炸出七彩环浪。
环浪所过,迷障雾形如朝圣般汇聚,菌丝肢体跪地匍匐。兔身星尘剥落,露出本体:一只三尺长的腐骨兔架,脊柱嵌满搏动的兔耳菇,眼窝处跳动着两簇星渊黑火。
“饿……”骨兔下颌开合,王五娘子们的哀泣重叠成魔音。
阿黄从豁口扑下,狗爪按住兔头。骨兔腐尾猛然暴长,尾尖骨刺扎进狗腹!阿黄痛嚎松爪,骨兔趁机窜向最近的张寡妇。
妇人怀中翡翠坛嗡嗡剧震,坛口封泥“噗”地迸裂。骨兔红瞳亮起,星渊黑火离眼射出,直刺坛内翡翠心脏!
千钧一发,李长生的薅锄横挡坛前。
锄刃并非金属,是酱肉韭根须混着星尘糅成的秽物。黑火撞上锄刃,“滋啦”腾起毒烟。刃口星尘被烧熔,露出底下更污浊的粪泥核心。
“铛!”
老人抬脚,草鞋鞋跟磕中薅锄木柄。
鞋底泥印顺木柄蔓延,在锄刃处凝成微型草鞋图腾。图腾踏中黑火,火焰如遭重击倒卷,反噬骨兔眼窝!
“吱——!”骨兔颅骨被黑火烧熔,腐骨滴落腥臭的星泥。
阿黄趁机咬住兔尾,犬齿狠挫。尾骨“咔嚓”断裂,断口喷出七彩瘴气。瘴气凝成缩小版的雾形人,尖叫着扑向围观村民。
赵四的腊化巨臂本能格挡,雾形人却穿透酱脂,直没心口!他浑身剧颤,琉璃断肢处浮起妻子的哭脸:“当家的,好冷啊……”
#### **五、犬尿破界**
李长生薅锄点地。
锄尖凿开骨兔坠落处的地面,露出底下沸腾的星渊泥浆。他揪住狗颈皮毛,将阿黄按向泥浆——
“嗷!”土狗前爪陷入泥潭,星渊物质顺伤口侵入。狗腹被骨刺扎穿的创口猛然扩张,血肉间浮起星骸旋涡。阿黄痛极狂吠,后腿不受控地抬起,一泡滚烫狗尿浇向泥潭!
尿柱击穿星泥的刹那,异变陡生。
混着星尘的狗尿在虚空凝成九条浊黄河流,每条河流都裹着碎石般的星核残渣。浊流奔腾处,迷障雾形如雪消融,骨兔脊柱的兔耳菇迅速枯萎。
最惊人的是阿黄的尿柱轨迹——
尿液穿过赵四胸口(正被雾形心魔侵蚀的部位),七彩瘴气如遇沸汤般尖叫逸散;扫过张寡妇的翡翠坛,坛壁裂纹被尿碱糊住;最终浇在骨兔天灵盖!
“嗤啦!”
狗尿蚀穿腐骨,露出兔脑内跳动的瘴核:一颗由星渊黑火与村民心魔糅合的七彩晶石。晶石表面浮动着张寡妇亡儿的脸,正对阿黄咯咯痴笑。
黄犬暴怒,犬齿狠狠咬向晶石!
“汪呜——!”
瘴核应声而碎。
七彩碎片如烟花炸开,每片都映出一段被遗忘的悲恸。碎片溅入村民眉心,王五金骨腿里的娘亲幻影消散了,赵四心口的妻子哭脸淡去了,连菜畦萎靡的酱肉韭都挺直了茎叶。
#### **六、兔引星路**
骨兔残骸在狗尿中化为一滩星泥。
泥浆里却浮起完整的银兔虚影——这才是星渊兔的纯净灵体。它红瞳深深望了阿黄一眼,转身跃向磨盘星槽。
兔爪轻点槽内翡翠光流。
光流如被唤醒的巨蟒,缠绕兔身直冲云霄!光柱尽头,囚笼天穹的酱肉韭田自动分开,露出被遮掩的黄金网格。网格裂痕处,昨日新种下的韭苗已穿透屏障,嫩叶挑着一滴星露。
银兔踏光柱奔至裂痕,爪尖轻触星露。
“啵。”
露珠坠向星渊。
银兔随之纵跃,身影在坠途中不断虚化,最终与星露一同没入黑暗。
露珠落点处,星渊无声漾开涟漪。
亿万星骸如被无形之手拨动,排列成横跨光年的草鞋星图。星图尽头,一点嫩绿光芒刺破黑暗——
是青石村新韭的根须,在星渊彼岸扎出了第一簇芽!
阿黄对着星图尽头狂吠。
狗嘴滴落的混血唾液坠地,凝成一只活灵活现的星尘兔雕。
李长生薅锄轻磕兔雕。
“迷障破了,”他抬眼望向星图铺就的光路,“该施肥了。”
粪勺舀起骨兔残骸化的星泥,泼向虚空中的草鞋星图。星尘在秽物滋养下,愈发璀璨。
星尘兔雕在薅锄轻磕下簌簌剥落,碎屑里浮起银兔最后的残影。那虚影不奔不逃,红瞳转向阿黄,下颌开合吐出一串星渊低语——
“汪呜!”阿黄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扒住虚空猛撕!
狗爪扯开的并非空间裂缝,是裹在青石村外的人知茧衣。
***
茧衣剥落的刹那,真实如冰水灌顶。
酱肉韭田的肥叶下,叶脉奔涌的并非星云,是粘稠的、裹着神经末梢的金色血浆;屋檐悬挂的腊肉油脂里,草鞋星图实为交错的血管网络;连磨盘星槽的翡翠光,也是过滤后的脑脊液在循环。整片禁域,不过是漂浮在星渊胃囊中的一块腐肉!
“呕……”赵四看着自己腊化的巨臂,那酱脂纹理间浮动的铜钱印,竟是星渊胃壁上溃疡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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